《防化尖兵》_第一三五回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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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速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防化尖兵作者:步兵没有枪	书号:48764 时间:2019/8/23 字数:2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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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上一次在外面吃羊串，可能还要追溯到刚下连那会。　　但疆南的羊串，让人记忆深刻。量大管，物美价廉不说，还有一股本地独特的味。那烤的是个地摊，两块砖头面对面横着一放，切好的大块羊别管肥瘦，用一尺长的铁签子串了，架在两块砖的上面，中间用炭火煨烤，直到羊油渗出，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再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然后用扇子一扇。　　香飘万里。　　二排几十个新兵就围着这样的“地烤炉”一串一串地造，旁边杨越存了两个月的津贴直接报销。　　“你怎么不吃啊？”杨越问张朝封。　　“不敢吃，我怕我一动手，你得欠我一年津贴。” 　　杨越悄声道：“直到你还不拿钱给我，就算涨了津贴，我也才两百一，就比你多十五块钱班长津贴。你们六班的货吃起来个个跟不要命似的，作为班长，你不也得出点钱吗？” 　　张朝封看了杨越一眼“卧槽，麻烦你拎拎清。不是我包要请客，是你要收买人心，你没钱你收买个蛋人心？” 　　“别废话了，再让他们这样造下去，一会我特么要逃单了。” 　　“德行！”张朝封骂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了两张百元大钞。　　杨越心里算了一下，除掉两个不吃的，将近三十个新兵，加上欧山他们也在跟着造，一人三串，就得差不多一百串。现在羊串涨价了，算上刚刚带他们去吃了烤包子，喝了茶，吃了馕，张朝封这二百块贴进来，剩不了多少。　　下礼拜买肥皂、洗衣服的钱都没有了。　　他这个排长当的…也是没谁了。　　季永一手拿着五串羊，一手端着一杯茶，满嘴油地跑了过来。　　“班长，这里的羊真好吃…我还能再吃几串吗？” 　　“吃，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 　　“诶，好！”季永颠颠地转回身，对着喜笑颜开的烧烤摊维族大叔高声喊道：“阿达西，羊串嘛，再给我来十串嘛…” 　　杨越的嘴角搐了一下，特么的，你们这帮孙子故意的吧。　　张朝封叼着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杨越，我现在是终于知道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个拿津贴的，非要整的跟拿工资的排场一样，真是活该。我跟你讲，我的钱你得还。” 　　“我还给你要不要？” 　　“敢赖账，哼哼，杀无赦！”张朝封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　　也不知道是杨越这顿羊串请得到位，还是新兵们感恩戴德。接下来的一个礼拜，这帮货看见杨越的时候，脸上似乎没那么拒绝了。连几天没跟杨越说话的郑书丛都会主动找杨越谝传子，杨越就躺在上想，高爱军说的是真没错，新兵蛋子就是单纯。你对他好，他就感激，你对他不好，他就嫌弃，他们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没有步入社会，没经历过人心冷暖，没尝过世态炎凉。他们没有城府，没有心机，像极一块纯的白布，你在上面画个猫，他就是个猫，不可能变成狗。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彷徨不安、内心忐忑地穿上了军装。他们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们的新兵班长。他们很多人第一次离开家乡，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学会怎么和人相处，指望自己青涩的际手段来讨好自己的新兵班长，以此来让自己少吃一点苦，少受一点罪。　　生活很艰辛，立足不容易，全特么是的。　　杨越翻了个身，他告诉自己，杨越，对他们好一点吧。让他们多笑一笑，别每天把他们整得跟上刑场似的。　　可是，星期一睡一觉起来，杨越就把这些全抛到脑后去了。　　“季永！” 　　“到！” 　　“你特么瞄哪儿呢？睡着了吗？” 　　“班长…” 　　“滚出去，五公里营区跑！开始——动作！” 　　“五班的，趴在地上瞄靶舒服吗？是不是特想睡觉啊？我给你们提提神！” 　　“五班听口令，起立！” 　　“俯卧撑准备！” 　　“分解动作，一！” 　　然后就没有了二。　　张朝封看见杨越在那跳踉地像一只峨眉山的金丝猴，他和欧山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货，越来越像顾占志。　　加强版的。　　顾占志至少白天不会让你做三个八百，而杨越，他随时随地地能让你来两千个鸭子步。就连在室内整被子，都有人被杨越拎出来去跑五公里。　　杨越现在是排长，五班倒霉，二排其他的三个班也要一起跟着倒霉。欧山看着那些新兵在杨越的手底下上传下跳的，心疼地很。　　郑书丛的脸皮薄，没整两天又哭得稀里哗啦。　　杨越最看不得郑书丛哭，眼泪起来没完没了不说，还常常在你面前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就感觉你辜负了他整个人生，让你心里发、头皮爆炸。杨越对郑书丛实在是下不去手了，别人罚跑五公里，他就罚去定军姿。郑书丛还偏偏不领情，属驴的，死犟，非要跟着一起跑。　　一边跑，一边哭。　　直到整整一个月后，新兵一连来了第一阶段考核。　　杨越从连部回来，把墙壁上挂着的历最后一张撕扯了下来，然后挂上了2001年的崭新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回到过去整整一年了。拿着那张12月31的旧历，杨越忽然觉得心里泛起了莫名的忧伤。时间过得是真快啊，2001年来了，2002年还远吗？不知道再这样过下去，到了2018年，他是个什么情况。　　走廊里，胡书拿着马扎站在队列前。　　“准备凳子！” 　　“放！” 　　“坐！” 　　杨越收回了思绪，搬着马扎走出了五班。　　“排长同志，二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入列。” 　　“是！”胡书标准的一百八十度转身，放下马扎，坐在了五班的排头位置上。杨越扫视了一眼二排的新兵，他们队列整齐，坐姿端正，平视前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到部队时那样的好奇、害怕、彷徨和惊恐。　　现在杨越能看到的，是几十张淡定、从容的年轻脸庞。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把一群傻13青年，变成了一帮看上去还像那么一回事的新兵蛋子。杨越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足感和自豪感，现在的这帮货，正常的跑速度已经甩不掉他们，深夜的紧急集合也难不住他们。在队列训练里，不再有人同手同脚。　　季永甚至能在五公里之后，背着杨越伸手朝张朝封要烟。他的五公里，在二排名列前茅，他有这个资格。　ｗＷW.ｉＪｓX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