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小说网提供周易大师最快更新全文阅读
极速小说网
极速小说网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都市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推理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百美 伊底帕斯 家人宴客 家庭传奇 呆瓜阿福 妖女榨汁 罪恶进行 永乐仙道 碧栬江湖 人间仙境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极速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周易大师  作者:程小程 书号:42263  时间:2017/9/28  字数:29117 
上一章   ‮章八十二第‬    下一章 ( → )
我已经做好打算,等阿娇从南方回来后,我就劝她放弃大都,跟我回老家县城去,凭我现在的本事,不用她工作也可以养活得起她了,大都有什么好呢?有城市的繁华是不错,可也有着小县城没有的尔诈我虞,世态炎凉啊。我觉得,凭我对她真诚的爱情,她一定会同意的。世界大得很,我们不可能全部拥有,只要拥有自己爱的人就够了。如果她肯与我一起回去,我就不用去峨嵋山了,我想把那个梅花易数的秘诀送给邵泽修,那本是邵家的东西,该他所得。其实我对这次易经学会选会长的事有一些愧疚,要不是我的原因,他有坐上会长位置的机会。让他去取回秘诀,也算是我对他的补偿吧。

  天一,学易经不贪恋虚名是正确的,可是我们成立这个易经学会,我坐这个会长的位子,并不是为争一份虚名,我们要为易经正名,要把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文化瑰宝发扬光大,没有一个好的平台,没有一个好的氛围是不行的。”不依不饶。

  “这个责任可太大了,我还年轻,做不了,我觉得邵副会长人品学识都够,你可以交给他。”

  “天一,热爱就意味着奉献,你热爱一个人,可以为她赴死,同样,你要热爱易经,也得有为易经献身的精神。”

  这句话有几分道理,我热爱阿娇,我可以为她赴死,这是爱情的力量,可是研究易经热爱易经的人那么多,用不到我为她献身吧,再说了,学术研究,至于夸张到献身的地步吗?

  我笑笑说:“会长言重了,我对易经只是喜欢,还谈不上热爱,我最初学它的目的,就是为了生活,我还没有为易经研究奋斗终生的想法。”

  激动起来“天一,你说得没错,你学易经是为了生活,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易经帮你度过了难关对不对?易经给了你美味的食品,给了你华丽的衣衫,给了你温馨的住所,给了你显赫的声名,如今,易经需要你为她做些事了,你为什么要退却呢?你忘了滴水之恩涌泉报之这句话吗?”

  易经需要我为她做事?易经这么伟大,用不着我做什么吧?”

  你错了,易经的伟大,是需要人类来发现、认知和使用的,现在从官方到民间,对易经都有很深的误解,认为她艰深难懂,是一部不知所云的天书,因为学起来吃力,所以一直不能很好的发挥她的神奇作用。还有很多人把易经预测学污蔑为迷信、巫术,对她滥加批判,横加指责。我们有责任还易经本来面目,让全社会全世界的人都能看懂她,接受她,使用她。而能做到这些的,要真正懂易经的人才行,那些对易经一知半解的人是胜任不了的,以己昏昏,怎能使人昭昭?只能使易经离真相越来越远,所以,你能说易经不需要你吗?”

  这样一说,我还真有些自惭形秽了,是的,易经给了我很多,如果需要我付出,我应该义不容辞才对。

  我说:“会长,做会长我胜任不了,可为易经做我应该做的事,我肯定不遗余力。”

  见我对当官真没兴趣,淡淡一笑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呢,这件事不急,我们再议,不过你今后要经常到学会来,我们一起交流交流学易心得。”

  我就奇怪了,有些人费尽心机,挖空心思得不到的东西,我却被人着接受,钱通海是这样,又是这样,一个是祖传绝学,一个是道家秘宗,不说是无价之宝,至少也是价值连城了,真是应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的老话,可是,拥有了就值得庆幸吗?这可是沉甸甸地嘱托和责任,文化是要传承和发扬光大的,我可怎么承受得起呢?

  郑巨发约了几个朋友,在“天下宴”饭店为我庆祝。

  我想起玉儿说过,她喜欢吃“天下宴”做得“佛手排骨”就叫了她一起来。玉儿很高兴,她说:“谢谢你肯把好东西与我一起分享。”

  我说:“我得谢谢你才是,我上周才知道,上次回老家,送我父母的那两件羽绒服是你买的,当然,那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带给我父母的开心。”

  玉儿哼了一声说:“谁要你谢,我是他们二老的儿媳妇,孝敬他们是应该的。”

  我说:“别介,怎么就儿媳妇啦,那不是逢场作戏吗?”

  玉儿顺着衣领从脖子上拽出那枚玉坠说:“这可是你家传的定亲信物,你赖不掉的。”

  她的样子很可爱,令我忍俊不,我说:“好,定亲信物,我们先预定着,今生不能在一起的话,下一世在一起,下世还不行的话,那就等一直等到沧海桑田。”

  真的?你说话要算数哦。”玉儿攀着我的肩,一脸的足感。

  我只是顺口说说,我想她不会当真。

  郑巨发不知是为侯仕易感到失落,还是为我高兴,我想,应该是两者兼有。他很快就喝得醉意盎然,大着舌头说:“天一,你真是深藏不啊!”从何说起?”

  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年轻的易经高手,可没想到你竟是贵为四道神之一的梅花圣手的高徒,这还不算,你还于道家的法术!天一,你还有什么秘密吗?”郑巨发唏嘘不止,直嗟叹自己眼不识珠。

  我没法向他解释梅花圣手弟子的真伪,也不能说破这道家密宗是刚刚无意而得,只是笑而无语。

  郑巨发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Alcatel(阿尔卡特)手机,到我手里说:“一点小意思,祝贺周兄弟荣任副会长。”

  我把手机还给他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玩意我用不起,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我已经预了一年的话费,你尽管放心用,你现在是副会长了,得有与身份相配的通讯工具不是?拿着,你要看不起哥,你一会走马路上扔了。”

  郑巨发的心情让我无法再拒绝,只得收了起来。

  天下宴”的粤菜做得真是正宗,一份“佛手排骨”全叫玉儿吃了。吃完,她小声对我说:“这道菜我会做了,明天我去你家做给你吃。”

  我大闹易经学会,为洗清不白之冤的事情,一时间传遍大都市,到后来越传越玄,就差把我说成是太白金星下凡,姜子牙转世了。很多人辗转地打听到我是金小雅的干弟弟,都托了她来找我占卜、堪舆,还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我去为他们寻龙点,或者驱降妖。小雅几乎成了我的经纪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大都市外的人也闻风而来。一时间,我租住的小区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天夜里就开始有人排队求我赐卦。我算是明白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面对一双双或愁苦或惶恐或期待的眼睛,我感到了特别大的压力,加上睡眠不足,我觉得自己很快要崩溃了。

  节过后,我重新租了房子,悄悄搬了出去。从此我开始躲开纷扰,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再有人找我赐卦得看我的心情,另外我还定了个规距,每天最多只接受五人的预约,绝不破例。不是我耍大牌,而是为了保证卦的精度纯度和准确度,人成名难,毁名易,我已如走在去往山上的路途中,而山头正燃烧着火苗,我若自己不仔细收敛,到最后架在火上烤的只能是我自己。

  侯仕易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迫陷害竟无意成就了我今天的盛名。我时刻提醒自己,旁边还卧着一只虎,他在时刻等着咬我一口,现在我是士气正旺,他不敢对我动杀机,一旦我要势衰,他肯定要乘势而入。

  侯华在寒假期间去新加坡旅游了,回来后知道我坏了她老爸的好事,很愤怒,专门跑到我家里来。

  也许她刚从南海的温暖空气中飞过来,还没倒过温差,上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浅领衣,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束着一条带亮扣的带,一条紧身,脚上穿了双长筒靴,每只靴子的一侧还缀了只茸茸的蝴蝶,走起路来,颤颤地象要飞一样。这妖的身材真不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毕,用时髦的词说叫惹火。新加坡也不是之都呀,怎么出了一趟国,土就变凤凰了呢?如果阿娇也这般装束的话,我想一定比她还好看。

  侯华嘲讽我说:“帅哥,没见过从新加坡来的美女吗?眼都直了,心里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你又不是新加坡人,顶多是去了一趟而已,就找不到北了?还美女,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也许这两个字才能让你用一回。”我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侯华小脸气得通红,白了我一眼,一股坐到沙发上,跷着二郞腿说:“周天一,你以前是一个多么质朴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玩世不恭了呢?”

  我玩世吗?我的人生态度很认真,只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遇见说鬼话罢了,像侯氏父女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想得到我的尊敬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她的话倒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妖了。

  我故意装作轻浮地坐到她身边,很随意地将手搭到了她的肩上:“你上次在医院里说的话还算吗?我现在想通了…我想做你家的上门女婿。”说着,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我觉得现在我很令人恶心。

  侯华把我的手打掉,指了指另一个沙发说:“周天一,你放尊重点…你坐到那边去。”

  “嗬,这就奇怪了,这是我的家,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你管得着吗?”

  侯华见我不吃她那套,自己坐了过去。

  我旁若无人地把脚一抬,放在沙发扶手上,将身子半躺在沙发里,一脸的坏笑望着她说:“侯华,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也颇有几分姿,干脆我吃点亏,收了你做二房算了。

  侯华对我的话大感惊奇,她不明白我为何与以前判若两人,不光不质朴了,而且还有几分氓相。

  “做你的二房?恐怕得是三房吧,凤阿娇是大的还是二的?齐玉儿呢?周天一,我以前真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如此有桃花运,但愿不是桃花劫就行。”侯华尖刻地说。

  “你要不争名分的话,就做三房也行,我想你那两个姐姐不会有意见的。”我依然轻浮地说。

  侯华冷笑说:“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梅花圣手的弟子就这德行。”

  “这德行好,比违笑里藏刀好,最起码我不害人,不像有些教授级的人物,满口的道德文章,背地里男盗女娼,表面上人五人六,暗里地丧尽天良。”我微笑着说。

  侯华懂我话里的意思“切”了一声说:“姓周的,不要以为现在你出名了,就可以对别人说三道四,谁胜谁负一个回合定不了大局。我来想告诉你,你上次伤害我爸爸太深了,如果你能把梅花易数秘诀拿出来大家分享的话,我可以原凉你,也可以给帮你实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比如大都市的户口,完成大学学业,读研究生,甚至出国…,如果你一意孤行…别说二房三房老婆,我相信你会落个人财两空,后悔终生。”

  她在威胁我吗?爷不是哄大的,也不是吓大的,利的招数都用滥了,不好使,恐吓威胁好象也用过,我有所领教,现在抛出什么“人财两空”的话来,什么意思?财我没有,不怕空,那就是人空了?听她的意思目标是阿娇和玉儿两个人。

  我不想再和她玩下去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手势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不奉陪了,你请便吧。”

  侯华忽然面如桃花扑哧一笑,上前搂住我的脖子,冷不丁狠狠亲了我一下,然后在我耳畔轻声说:“帅哥,你要不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你来真的?小人,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我紧紧地圈住她的,不让她身,用嘴堵住她的嘴,用舌头侵略她。

  侯华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

  我成心要吓她,哪容她轻易挣脱,还故意抱着她往沙发上摁。侯华花容失说:“周天一,你想干嘛?你要敢碰我…我,我…你放开我,我喊了!”

  “说,你他妈的以后还找我麻烦吗?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我温情脉脉地说着狠话。

  “你别这样,你放开我…”侯华的声音带了哭腔,她大约是相信我真的要扒了她的衣服,头使劲地向后仰,两只手撑着我的膛往后猛推。

  我看达到了目的,松开她刻薄地说:“怕我强你吗?你想错了,我是异恋者。”

  侯华惊魂未定地气,幽怨地看着我说:“周天一,你,你不是人!”说完仓惶逃走了。

  关上门,我开心地大笑,我找到了最好的对付这个妖的方法。

  快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阿娇的电话,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我的心柔软的一蹋糊涂,只说了句:“我很想你——”就再也说不出话。;爱情对人的折磨真是朝朝暮暮,在一起不在一起都一样,只要真正的去爱一个人了,心就会时刻被对方着,痛并快乐。;“天一,我也想你…”阿娇叫我天一,她以前都是叫我“天呐”也许她身边有人,不方便与我亲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大都市民广场要放烟花,我等你来一起去看;“天一,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不要生我气好吗?”阿娇犹犹豫豫地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阿娇,你怎么了?在南方玩得不开心?还是钱包丢?”我关切地问不,不是,我觉得我们两个…算了,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阿娇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总是她说我听,我喜欢听她讲话,不管讲什么我都爱听,因为我喜欢她的如潺潺水一样的声音。我计算着阿娇回来的期,打算好好为她接风,然后做她的工作,等她毕业后来一起离开大都;我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又专门买了一只巨大的绒熊猫放在卧室里,阿娇喜欢这个,我要给她个惊喜。我正在卧室里端详着可爱的大熊猫,有人敲门是小雅来了。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掉外套,她就忧心忡忡地说:“局里抽调王伟去云南协助缉毒大队查一个贩毒的案子,而且要他马上就动身;我不喜欢王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那就去呗他只是一个派出所长,又不是缉毒大队的人,连专门的刑侦人员都不是,我感觉这事有些古怪,”小雅说:“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快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阿娇的电话,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我的心柔软的一蹋糊涂,只说了句:“我很想你——”就再也说不出话。爱情对人的折磨真是朝朝暮暮,在一起不在一起都一样,只要真正的去爱一个人了,心就会时刻被对方着,痛并快乐。“天一,我也想你…”阿娇叫我天一,她以前都是叫我“天呐”也许她身边有人,不方便与我亲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大都市民广场要放烟花,我等你来一起去看。”“天一,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不要生我气好吗?”阿娇犹犹豫豫地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阿娇,你怎么了?在南方玩得不开心?还是钱包丢?”我关切地问。“不,不是,我觉得我们两个…算了,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阿娇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总是她说我听,我喜欢听她讲话,不管讲什么我都爱听,因为我喜欢她的如潺潺水一样的声音。我计算着阿娇回来的期,打算好好为她接风,然后做她的工作,等她毕业后来一起离开大都。我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又专门买了一只巨大的绒熊猫放在卧室里,阿娇喜欢这个,我要给她个惊喜。我正在卧室里端详着可爱的大熊猫,有人敲门。是小雅来了。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掉外套,她就忧心忡忡地说:“局里抽调王伟去云南协助缉毒大队查一个贩毒的案子,而且要他马上就动身。”我不喜欢王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那就去呗。”“他只是一个派出所长,又不是缉毒大队的人,连专门的刑侦人员都不是,我感觉这事有些古怪,”小雅说:“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她这样一说,我马上想起上次为周正虎预测的那一卦,他说要做一件很重大的事,难道就是要把王伟支出大都?看来上级的考评组要来了。那他会不会对王伟斩草锄呢?都不是什么好鸟,狗争骨头的事,我懒得管。我轻描淡写地说:“那就不去呗。”“这是局委的决定,怎么可以不去,”小雅说:“王伟上次在火锅城救人,被授予了二等功,周正虎说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再破了这个贩毒大案,那提拔他当经侦处长就顺理成章了,我感觉没这么简单,这次去云南的缉毒人员全是周正虎的心腹,我怕这里面有阴谋。”小雅对王伟真是死心塌地,守着一份没结果的爱情,为一个若及若离的人担惊受怕,何苦呢!本来谋阴谋的不关我什么事,可是看到小雅担心的样子,我的心马上软了。小雅有恩于我,这了她,我也不能再置若罔闻了,问:“王伟是怎么看这次云南之行的?”“他也明白周正虎没安好心,但是他说,上次爆炸都没怎么着他,说明他命硬,他就是要跟周正虎赌一把,这次非得把处长的位子弄到手不可。”我说:“既然他这么自信,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让他去就是了。”“天一,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怕他这一去是凶多吉少。”“那不正好,你也解了。”我冲口而出。小雅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瞪了我一眼:“天一,感情的事你也是有经历的,哪是你说爱一个人就爱,说不爱就不爱的?我和他的感情即使最后无疾而终,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你明白吗?你一定要帮帮他,姐从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一次,好吗?”我不知道王伟对小雅是不是真爱,但小雅这份感情令我动容,将心比心,我对阿娇又何尝不是如此牵肠挂肚呢!我再反感王伟,为了小雅,我也要帮他。我为王伟占卜一卦,果然是卦呈凶象,王伟是炉中火命,水多克火,卦里又是世应相杀,世为自己,应是他乡,应爻克世爻,世爻又至衰无旺,王伟若去云南,定是有去无回,亡命于水中之象

  我让小雅去玉器店买了一个翡翠“辟”挂件,我在“辟”的背面刻了一个英文字母“J”这个字母与改运没任何关系,只是我的一种美好愿望,是替小雅刻上去的,希望王伟能珍惜小雅的感情,把小雅送他的这枚翡翠连着小雅的名字一同永远地戴在身上。小雅既然对他已死心塌地,我只有期望她能一生幸福了。我把自己单独关在书房里,用传给我的紫微斗数密宗,画了一张护身符,在心底默念了三遍:“道家祖师,晚生天一借用神符,只为王伟护身开运,不佑其念恶行…”然后用符将“辟”包起来。我把“辟”交给小雅,说:“你不要再碰这块玉了,晚上子时让王伟戴在颈上,把符化了,如果他虔诚的话,就让他把符化成的纸灰洇在水里喝了,不喝也可以。告诉他今后‘辟’不要离身,可保他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在云南期间一旦玉丢了,小命休也。还有一条要记住,如果他做了不合道德的事,神符马上会失去法力。”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王伟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主,如果他在云南期间还不检点,那就没人可救得了他。至于让他喝符灰,只是我对他诚心的一种试探,还有一点捉弄他的意思,谁叫这小子总是让小雅不开心的。“我不能再碰这块玉?我想亲手给他戴上的。”小雅说。“换作别的男人可能不需要避讳,但王伟命属火,又遇坎为水之象,本就是气,遇水生灾,女人属属水,所以这块做过法事的‘辟’女人是不能触摸的,不光女人不能碰,他洗澡时也要摘下来,不要泡进污水池子里去。”我说。小雅点头说:“哦,我明白了,我会仔细嘱咐王伟的,他也明白这次南下非同寻常,肯定会小心的。”我送小雅到门口,她停住脚步,犹豫了片刻说:“天一,你上次说的那个陆什么?陆成伦,对,就是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在办公室里,周正虎好象提过这个人,我想他是认识陆成伦的。”这个消息有些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脑停顿了几秒钟,认真地回想起那天的事。周正虎好象不认识陆成伦呀?难道他们是在演戏给我看?我想起他们单独谈赔偿的事,心里顿时醒悟,这是周正虎一手策划的,找来陆成伦设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的钱,就是想吓吓我,把我到绝路,然后他再出来做好人,让我感激他,把我拉到他身边为他卖命。我说周正虎怎么突然对我如此慷慨呢,原来玩得是左手右倒手的把戏。有句话说得好,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我就是那样的冤大头,这次他能加害王伟,下次就是我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令我后背发冷,头皮发麻。我说:“小雅姐,那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头,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哪。”小雅嘱咐我道:“你知道这事,以后防着点就行了,千万别捅出去啊。”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小雅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王伟刚离开大都,周正虎约我见面。他开门见山地说:“天一唔,你现在是名声在外了呀,成了易经学会的会长了,好,好,我真没看错人,等明年,我给你弄个政协委员头衔,你的身价就更高了。”我没他那么大的官瘾,也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话,他对我的许诺,只不过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我摇摇头说:“副会长都是他们硬给的,政协委员还是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够格。”“天一唔,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够格,什么叫不够格?官场里没有这个标准,官场只有一个标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再说了政协委员也不是什么官,也不用够什么格,只不过开开会举举手,混个政治身份,你可别小看这个政协委员身份,这也是政治待遇,有了它,别人对你就得高看一眼,这叫社会地位,以后你出入官场主就方便多了。”周正虎说起政治来,两眼放光,情绪高昂。整个一个官油子腔调。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我不要那个虚名,我也不会出入官场。”周正虎见对他的话不热情,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怎么是虚名唔,去年我就亲自办过一个案子,是一个诈骗案,牵涉到一个政协委员,办案人员请他到公安局配合调查,那小子张嘴就来了句‘我是政协委员,你们没权限制我人身自由!’等我到政协常委会那儿办妥手续,那小子也托好关系啦,结果他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找个替罪羊就过去了。你说这委员头衔有用没用?所以唔,人在世上混,多弄几个身份是很重要的,你那个易经学会副会长只是学术界的,还需要一个政界的,这事包我身上啦。”我岔开话题问:“你找我肯定还有其它的事吧?”“哦,是这样,后天干部考评组就下来了,这次我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上上下下都打理好了,那个绊脚石也被我支出去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次我肯定成功。可你上次说过我的运不好,要我等待三年的时间,我担心会有变故,所以你做做法,给我改一下运。”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可能是为自己的完美计划而自鸣得意吧。

  心怀念,热衷弄权的人,你别指望他能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天。我看着正襟危坐的周正虎,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周正虎就如同契诃夫笔下的套中人一样,对所有人都不相信,包括自己的亲人也要防着。好象他是唐僧,天下所有人都想咬他一块,所有人都想害他,于是逮住机会就先下手为强,好比走在马路上,不管在地上遇到什么,只要能看见的,石块砖头全是假想敌,全踢得远远的,错把狗头金当垃圾丢掉也在所不惜,只为了一个当想然的自身安全。人在官场,真的需要这样累吗?真的需要“凡事只说三分语,对人藏却半边心”吗?也许周正虎享受到了当官的快乐,可他未必懂得做人的快乐,也许他喜欢与人相斗的其乐无穷,可他却从未有过与人合睦相处的愉悦心情。“天一唔,你在想什么?”周正虎见我沉思不语,问道。我笑笑“周局,这做法改运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要重新把你的命数排一遍,要请神符,要设坛做法,没一个月的时间是不能成功的。”我故意找借口推辞他,我想后天考评组就到了,等一个月后再改运岂不是马后炮了嘛。没想到他有自己的打算:“天一唔,一个月的时间也没问题,考评组我可以搞定,我只要你做到我当了一把手之后不会出事就好啦。”你出事才好呢,王八蛋,做好套骗我,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样的人,即使我肯帮老天都未必同意。我说:“既是这样,那我从明天起就闭门不出了,一心一意为你准备改运的事。”“好,我让小雅每天去帮你做饭好吗?”“不用,我自己能行。”“那你这叫闭关对不对?”周正虎自作聪明地说。我点头说:“算是吧。”周正虎拿了两千块钱给我说:“你先用着,用完给我打电话。”我接过钱,看了看,不动声说:“这钱不够,我要去九华山请一位大师来亲自为你做法事,祈福、放生、开运等很繁琐的,请他出山一次很贵,得两万块钱。”“没问题,没问题,你等一下。”周正虎没有丝毫怀疑,忙不迭地答应着上楼去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拿钱。我恨得两眼冒火,两万块钱他连眼都不眨,立马奉上,真是豪得很,俗话说不是自己地里种的东西,糟蹋起来不心疼。我猜这些钱肯定是他不择手段敛来的不义之财。我拿了钱,回到家里,把厚厚两摞钞票摆在桌上,感慨顿生,如果我早有这些钱,不,不要这么多,几千钱就够了——我爷爷就不会那么早离开我,我父亲也不会积劳成疾,我也能上完大学…可周正虎为了给自己开运,一掷万金,花钱如水,这世道真是无公平可言。我当然不会请什么大师,我也没准备帮他改运,凭什么他作恶多端还要一帆风顺?没天理啊。我就是借故敲周正虎一笔,也让他尝尝被人玩的滋味。我把钱分成两份,一份以周正虎的名义寄给了常计军的家人,以前周正虎已经给过他们家一万块钱了。我是故意把周正虎的名字写在汇款单上的,这将成为他今后认罪的证据之一。另一份我寄给了我老家的小学校,我们那座山村小学的条件很差,桌椅板凳都该换了,学校连篮球架都没有,不义之财用在益处,也算替周正虎赎罪了。办完这两件事,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我好象成了古时候那些杀富济贫的大侠,手起刀落,周正虎狗头落地,然后一把火烧了他的红楼朱阁,快意恩仇之后,大笔一挥,在墙上留下七个大字:杀人者周天一也。

  《易经-乾》上九爻曰: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孔子说,为人尊贵却没有位置权势,身份显赫却没有跟随的人,下面有贤能的人却不能上来辅佐,这种情况是危险的,不适合行动,否则就会有后悔的事发生。龙到了天上,高处不胜寒,应该懂得知进知退,居安思危,避免物极必反,极转的大起大落的结局。郑巨发打来电话,要我的身份证,说要订飞兰州的机票。我没转过弯来,问:“去兰州干嘛?”“易经年会上不是说好要去甘肃天水伏羲陵的吗?”“我不去,朝圣是个人的事,哪有组团去的,不要算上我。”“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给他们买好票就行了,”郑巨发说:“天一,不去甘肃行,但你一定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哪也不去,大过年的到处跑什么,在家好生呆着吧。”我说。阿娇要回来了,我哪有心情跟他满世界地瞎跑。“算我求了还不行吗?”郑巨发诚恳地说:“三天就回来,一天一万块钱酬劳。”“你少拿钱来恶心我,告诉你,我刚拿两万钱做了善事,你要嫌钱多的话我给你找个学校,你帮人家盖校舍去。”我特烦他动不动拿钱说话的劲儿。“天一,你真神了,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就是这么回事,我要带你去一个山区,我想在那儿建一所不学,请你去点个校址。”郑巨发兴奋地说。这么巧?他真是这么想的,还是合我?“你把钱捐给人家就行了,为何还要管建校的事?”我不解地问。“天一,这个学校是我一个恩人的宿愿,他老家就在那个山里,他生前一直想为家乡建一所小学,一直没实现,不过他也一直没和我说,要不我早帮他做了,他临终前才告诉我的,所以我一定要看着这所学校建好,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郑巨发语调低沉地说。

  他说的这个恩人叫尚南,生前是大都市中医药大学的教授,郑巨发只所以能干保健品这行,就是尚南给他指得路,并且把自己研发的健胃口服送给他,让他掘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来郑巨发在保健品行业摸出了门道,在产品上做起了手脚,他打着尚教授的旗号,生产一些抗癌、壮、补肾什么的保健品,利润是可观,但没什么疗效,全靠广告和人海战术打市场,尚教授对此很生气,一度与他闹翻。尚教授年初查出患了肝癌,他也不声张,也不去医院,一直悄悄地坚持自己用中药治疗,直到上个月出现了腹水,昏过去才被老伴察觉,送进医院。郑巨发知道后去看尚教授,他们已经两年多没什么来往了,尚教授看到郑巨发,这次没发火,拉着他的手,求他帮自己实现一个心愿,就是给他的家乡,江西赣南地区的一个山村建一所小学。尚南的老伴说,尚教授只所以帮郑巨发建保健品厂,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给他生产,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赚钱了能回报社会,多支持一下贫困地区的教育。可是后来看到郑巨发钱心窍,干起了赚钱不要脸的勾当后,一怒之下就和他分道扬镳了。尚教授要不是快离开人世,还不会原谅他。郑巨发一开始当然不理解尚教授,有钱赚有什么不好?又吃不死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必把社会责任啦,企业良心啦什么的当回事呢?可是随着他的钱越赚越多,良心真就不安起来,终于理解了尚教授的良苦用心,于是开始信佛,于是把一些骗人的产品停产了,于是开始做慈善事业。他也曾几次主动找尚教授和解,想告诉尚教授自己已经改归正了,可尚教授根本不见他,不听他解释。尚南安排完后事,安详地走了。郑巨发现在要去替他实现宿愿。这事是我义不容辞的,我还能说什么,收拾行李,跟郑巨发去江西。尚南的老家在赣南山区,那是一个叫三岭寨的地方,顾名思义,三座小山中间围起一个村寨,整个寨子一百来户人家,这在那里还是比较大的村寨。

  我家也是山区,但我到了三岭寨后,还是大吃了一惊,那里的艰苦环境超出我的想象,村寨离镇上有二十多里路,交通不便,村里人去镇上全靠步行,赶一次场半夜就得起下山。寨子里惟一的一所小学校是用竹子搭起来的,课桌与凳子全是就地取材,用竹做的。村寨里几十个孩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全挤在那几间竹棚里。郑巨发一直生活在城市,虽然有时也能从报纸电视里看到对贫困地区的报道,但是亲眼看到这种情形,仍是感叹不已。他说:“我以前听尚教授说过这样一句话‘官家一杯酒,百姓半年粮’,我还笑他夸张,今天看到这里百姓的生活,对自己的无知真是无地自容。”“是啊,范仲淹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不用说庙堂之高了,就是离这儿几百里地的县市领导,如果每年省几桌酒宴也为山区的孩子建所一间校舍了。”三岭寨的村长赫木那憨厚地笑着说:“几桌酒席那么贵的么?可以建一所学校?”庙堂太高,江湖太远,好象是老死不相往来,上边不察下情,下边不解上意,就如同生活在两极一样,听到对方的境况与听天方夜谭无二。郑巨发问赫木那,建一所小学得多少钱。赫木那认真地算了算说:“五六万总是够了,要是把周围几个寨子的孩子都集中一起上课的话,再加一倍也够了。”“我给你十万块钱,可以建起来吗?”郑巨发说。“啊,你给…十万块钱?有这样的好事吗?”赫木那疑惑地问。“有这样的好事,”郑巨发说:“尚南是你们村的人吧?他委托我来给村子建一所学校。”“尚南啊,他走了几十年了,听说他在大城市做了教授啦,他还记着寨子?不对啊,一个教书先生,哪来的这么多钱建学校?”赫木那听到尚南的名字,有些相信我们的话了。

  我把尚南去世的消息告诉了赫木那,我说:“我们这次来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尚教授希望叶落归,把自己的骨灰埋在三岭寨,二就是实现尚老多年的夙愿,就是为寨子里孩子建一所标准的学校,让寨子里的孩子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坐在桌明几亮的教室里学习。”尚南临终前向他夫人表达过要回老家的意思,这是郑巨发在路上告诉我的。赫木那说:“尚教授要回乡安葬太好了,他是我们寨子的骄傲,也是村里小孩学习的榜样,更别说他还要为村子做这么大的好事了。”郑巨发说:“我要为尚老塑一尊像放在学校里,让他守着新学校,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成材。”三岭寨的风水非常好,三面山一条溪,正合左青龙右白虎的象位。山上翠竹茂密,植被葱绿,溪水清澈见底,在最冷的冬天里,这里依然暖融融的,不说是世外桃源,也是天然生态,在风水学上是一块祥和无咎出贵人的宝地。我在离村子不远的一片山坡上,用罗盘测好方位,先标记出一块地作尚南的墓地,然后在墓地下方六米远的位置,量出方方正正三亩地,并且把校舍和办公室的位置标出来,告诉村长说:“这两块地,一块建尚老的墓,一块建学校,要按我标好的方位建,旗杆建在校门外,高度要正好三米六。”赫木那看看山坡上的竹林,为难地说:“要用这地块得镇上林业站批,建学校还好说,要是把尚教授的墓放在这儿,怕是有难处啊,能不能另选一块地?”郑巨发也用征询地目光看我。我斩钉截铁地说:“就这儿,不用另选,如果你信我的,我保你们寨子里二十年之后出三个县级以上的干部,十年后,大专以上文凭的人才,每三年就会出一个。”赫木那不知我的底细,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么悬乎吗?”“赫村长,这不是悬乎,这是风水学,周先生是大都市著名的周易大师,他预测从没失手过,我告诉你,在大都想请他看风水得提前一个月预约,要不是为了尚老的遗愿,谁能把他请到这个深山老林来呀。”郑巨发卖弄得地说。他们都不懂风水学,我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其实我用的是早已失传的“奇门遁甲叠”定位法,这种堪舆手法通俗的讲就是互借、互补、互制,遇到凶地,可以化凶与无形,遇到旺地,可以平和气,以免气过盛伤主。如今能用一体,二气合一来堪舆风水的风水师已经不多见了,即使有,也是非不能也,实不敢也。这是钱通海教我的,他怕我看不懂,还专门画了一幅图给我,我今天一看三岭寨这地形,心里就觉得似曾相识,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钱通海演示过的。赫木那听完郑巨发对我的介绍,很激动,握着我的手说:“如果我们村真能如大师说得那样,那我们这穷山寨子以后可就有盼头了,我先代表全村百姓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郑巨发悄悄问我:“你选的这块地这么好,是不是只对三岭寨有利呀?”我听懂了他的意思,笑说:“你做了这么大的善事,还怕没有好报吗?”他挠挠头说:“我也想将来我的儿子孙子们干个市长省长的嘛。”

  第二天中午,我们完成三岭寨的工作,回到镇上,在镇政府很快地办好了捐赠手续。镇领导没想到新年刚过就收获了意外之喜,非常高兴,在镇上惟一还说得过去的饭店里,请我们吃饭。镇长奇明山五十多岁,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民风民俗很有研究,他听了赫木那的汇报后,对我的选址也持支持态度,他说:“这可是百年大计,别说出大官了,如果能多出几个像尚老这样的人才,那以后我们小镇也光彩了。”当地的米酒很好喝,郑巨发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问奇明山:“奇镇长,你们镇像三岭寨这样需要改造校舍的村子多不多?”奇明山于世故,看郑巨发财大气,马上诉起苦来:“怎么不多呀,我们镇是纯农业镇,没有工业收入,又有三分之二村寨在山区,每年都靠上级财政拨款发工资,不瞒你们说,我们镇上的工作人员都快一年没发工资了,哪还有钱去改造学校呢?”赫木那是个老实人,见镇长都不遮丑了,也实话实说:“我们镇真是穷啊,好多人家都娶不起媳妇,刘古坑村,刘老梗家三个儿子合娶一个媳妇…”奇明山在桌子下面踩了赫木那一脚,瞪他:“瞎说什么!”我问:“有这样的事?”“唉,我们镇领导无能,不能让群众过上好生活,让您见笑了,”奇明山说着话峰一转:“周老弟,提起这刘古坑村,有件事我要请教你,刘古坑建村是在宋代,在清朝之前,这个村子没什么古怪的,可是到了清灭亡之后,近几十年,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每年村子里死人,都是双数,从没死过奇数的,而且还是男女搭配着去世,你说这事怪异不异怪?”赫木那也知道这事,说:“是的,要是村里先死了一个男人,那些老太太们就都去闺女家或者亲戚家住着,不敢在村里呆着,直到村里有再死一个女人才回来。”郑巨发硬着舌头问:“有这样的事?死人也能死个成双成对?”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没看现场不敢判断,但是我听说有一种“双棺地”的说法,可能就是指这样的地方,但是“双棺地”名称怎么来的,我却不甚清楚。我知道宅风水有研究,就找个借口走了出去,用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小镇信号不好,时断时续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说“双棺地”形成的原因,是新占老造成的,也就是说几百年前风水师为逝者点的位,在几百年后又被后人占了,而且两个墓除了深浅之外,方位、大小完全一致,正好又埋了两个性别的死者,这种棺上加棺的位,就造成了整个村子或者是部族的风水体系的改变。这种概率太少了,除非是相隔几百年的两个风水师师出同门,又恰好在一个墓地点,才能恰好选中一块地。还说,还有一种地形,叫“天地合”这种巧合要相隔一千年以上,现在的村子座落在千年前村落的遗址上,这种村子有一种现象,人口建村是多少人,就会一直保持固有人数不在变化,死一人便会生一人,生一人也会同时死一人,迁出一户,便会迁来一户,绝不会违背这个规律。这种地形也不多见,明代民间有一本《明万户集录》,里面中曾记载,湖北襄一个叫前台的村子,村子下面不偏不倚正好埋了一座秋时期的小城。那个村子百年不曾添丁加口,也不曾少缺一人,正是“天地合”风水象,后来前台村因为李自成与明军打仗被毁掉了。我又问了破解“双棺地”的方法,回到房间。郑巨发正对奇明山许诺:“老奇,从今年开始,我每年给你们镇建一座小学,不过我有个条件,学校的名字得有‘尚南’两个字,你们知道吗?没有尚老师,就没有我郑巨发的今天。有句诗不是说嘛,‘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尚老师就是那个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我心中的好人,我要永远纪念他,我要替他做更多的好事!”郑巨发说完一头栽到桌子上睡着了。我让赫木那扶郑巨发去旅馆休息,我对奇明山说:“你能带我去刘古坑村看看吗?”“好啊,周兄弟,你要能把这个村的风水给调正了,那可积了大德了。”“根据你刚才介绍的情况,那个村可能是占了‘双棺地’,不过我要看过才能确定,只要是‘双棺地’,我就有办法调理。”我说。刘古坑村在山下平地上,比三岭寨的路要好走很多,奇明山从派出所借了辆三轮摩托车,亲自驾驶,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就进了村子。

  刘古坑村全村二百六十多人,只有三个姓氏,刘姓是大姓,占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姚姓和水姓都只有几户人家。三个姓就是三个部族,全村也只有三个墓地,这就好堪舆了。我先去刘氏墓地,按教我的方法,在风脉最好的一个墓前,摆好罗盘,顺着兑位方向,量出九尺半径,然后划圆,如果在圆心位置正好是墓的中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象位测定了。可惜,刘氏墓地在第一步就被排除了。我们又去了水氏墓地,正好水姓的一位老者也在墓地,他看我拿罗盘测量他们家族的墓地,走上来问我干什么。我把“双棺地”的故事向他说了一遍,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也听老辈人讲过这个事情,我们的老祖安葬时曾挖出过一个玉扳指,当时因为急于砌墓,也没多想,后来才怀疑那儿可能就是一处古墓。”我问:“你知道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吗?”“没多远,是我太爷爷时候的事,离现在也就二百多年吧。”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说,这就对了,那个“棺上加棺”就在水氏墓地了。我说:“二百多年前风水师误点一,设了个“棺上加棺”局,经过一百多年的轮转,把整个村子的风脉全改变了,造成了一死成双的凶地。”奇明山钦佩地说:“周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以为你也就是那么一说,原来还真有这样巧的事,两个棺材隔了几百年竟然能埋到一起去。”我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不是我神,是我们老祖先神,是风水这门科学神。”我经过几个步骤的测量,确定了准确的双棺位置,当晚子时,对那块墓地进行了调理,并嘱咐水姓后人,在大雨之夜,准备一只红冠公,一只母血,合在一起,按顺时针方向滴洒于墓的一周。从此后可解除刘古坑村“双棺地”之凶。刘古坑村的村长带领全村的村民对我千恩万谢,送给我很多他们的土特产。奇明山感慨地说:“我祖上也出过风水先生,家里还有一些古代相书,可惜的是,文革的时候破四旧,全烧了,现在看来,说算卦相面看风水是封建迷信,其实是我们无知啊。”凡是神奇的东西都要历经劫难的,要不然就没有考古这一学科了。烧掉的东西不可能复原,古人的智慧也不可能复制,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重新去验证那些我们曾怀疑过的东西。

  《易经-泽天夬》象曰: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灾难已经降临了,痛哭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怎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个卦是一个一卦,示意凶险已经到了终极之位。早晨,我从刘古坑村一回到镇上,寻呼机上马上显示几条出未接收到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小雅的留言:玉儿失踪了,速回电。我的心顿时一沉,感觉马上不好起来。洗漱完毕,卜了一卦,卦象很,丝毫显示不出玉儿的任何吉凶信息。我给小雅打电话过去。小雅很焦急:“天一,玉儿单位的人昨天晚上找到我说,玉儿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能找有地方都找了,都没有,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她没联系我,会不会去外地旅游呢?”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先在心里否定了,以玉儿现在与我的关系,她若出远门是肯定要和我打招呼的。“不会,以我做警察的经验的看,她八成是出事了,天一,你快回来吧。”小雅的电话刚挂上,马上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了接听键,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周天一,你的电话真难打啊,打了三天才打通,你是不是在找齐玉儿?”“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齐玉儿的安全最重要,把梅花易数秘诀出来,我告诉你齐玉儿在哪。”“你绑架了玉儿?”“不要说得这么血腥,不是绑架,是请她刺。”“我给你秘诀,你不要动玉儿一下,否则我…”“少废话,你把秘诀准备好,等我的电话,还有,不要让你那个警察姐姐知道,要不然,齐玉儿别想守身如玉啦。”对方说完挂机了。听完电话,我一下子懵了,把所有与我有嫌隙的人想了一遍,想到了侯华,那天在我家里,她说过“让我人财两空”的话,还有孙发财,也跟踪过我们,难道说他们又撺掇到了一起?我决定先试探一下侯华。找出侯华家的电话号码,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我拉了郑巨发就往车站跑,边跑边告诉玉儿被绑架的事,郑巨发让我不要急,说:“他们没有拿到秘诀,暂时不会对玉儿做什么,我们打车去南昌,坐飞机回去。”我给小雅打电话,让她转告玉儿的单位,不要报警,等我回去解决。小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意了我的要求。坐在回大都的飞机上,我的思绪回到了今年大年三十晚上。当玉儿知道我不回家过节了,而且阿娇也不在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说:“今年节有人陪我过了,我去你家,还是我去你家?”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对这个节充满了期待,我说:“小丫头心眼多啊,给我玩脑筋急转弯,当然去我家了,让你尝尝我包的水饺。”玉儿听到这句话,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竟然红了眼圈,低声说了声:“谢谢。”那一刻她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我真想拥她入怀,用我的怀抱温暖一下她的孤独。年三十那天,玉儿得等到下午才放假,我一个去街上采购了一大堆年货,给玉儿的新年礼物,一瓶红酒,糖果、糕点、鞭炮…我还特意买了两红蜡烛,一些纸钱,我知道玉儿每年都要烧纸钱给她的亲人。回到家我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包了很各种馅料的水饺,炒了四个菜,还试着做了那道她最爱吃的“佛手排骨”玉儿一进我家,看着虽然算不上丰富,但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我连忙说:“喂,你干什么,大过年的,不许哭啊。”玉儿上前抱住我说:“天一,谢谢你。”“哪儿话嘛,是你来陪我过年的,我该感谢你才对。”我拉着玉儿的手,把她送进椅子里,我在她对面坐下,杯子里倒满酒,和她一起干杯。玉儿手握着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天一,知道吗,这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开心的一顿年夜饭。”人在快乐的时候总会想起伤感的往事,谁也不例外,玉儿的伤感是孤单,我的伤感是牵挂,此时我想到了阿娇,她竟然没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知道阿娇此时在做什么。本来,我是想带着她回老家陪父母过年的,她不回去,我一个人也不想回去了。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玉儿,玉儿捧着包装得精美的小盒,说:“天一,你又让我惊喜一次,你知道吗?刚才我和你碰酒杯的时候心里想什么?”“想什么?是不是想今晚一醉方休?”“不是,我在想,第一个陪我守岁的男人,第一个和我一起吃年夜饭的男人,我的生命里最后一顿饭也要和他一起吃。”“你吃定我了?”我开玩笑说。“是,吃定你了,你跑不掉,天一,我爱上你了,”玉儿用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礼物包装盒,无限神往地说“我猜,你送我礼物是一枚戒指。”“你猜错了,我怎么配送你戒指,玉儿,别胡思想了,我们做朋友好。”我不解风情地说。“你真没劲,在这之前你的浪漫氛围营造得多好啊,一句话就让你破坏掉了,你就不能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吗?让我今晚做个好梦。”玉儿嗔道。

  玉儿也回送我一份礼物,我们约好,一起守岁,在零点钟声敲响时同时打开礼物包装。时间过得真快,当节晚会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新年钟声倒计时时,我在楼下点燃了接新年的鞭炮,大都市上空烟花灿烂,玉儿脸上也锭开了快乐的花朵。回到房里,我们打开了礼物包装,我送玉儿的是一条纯白的丝巾,她给我的是一块手表,我给玉儿围丝巾时,她扑在我的怀里,粘住我不放,身上的淡淡幽香令我耳热心跳。玉儿说:“天一,今天,你给我的太多了,我无以回报,今夜,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好吗?”她的话令我清醒,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上,我快速走出来,关好门说:“玉儿,新年快乐,做个好梦。”玉儿是一个纯净得像水一样的女孩,我是没资格随便拿走她的青春的。我惟一能做的,只是在心里为她祝福,希望她在以后的岁月里,能找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人,相爱一生。郑巨发见我发呆,安慰我说:“天一,不要担心,玉儿会没事的。”我自责道:“是我连累了她,如果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罪孽深重啊!”“回到大都我一定查出是谁干的,他妈的,敢碰我兄弟的女人,他活腻歪啦!”郑巨发义愤填膺地说。“唉,真后悔跟你跑去江西,如果我不离开大都,她可能就不会出事了,那帮人是冲我来的,找不到我才去找玉儿的。”我歉疚地说。“天一,你不用怪自己,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因果,玉儿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你不是说他爷爷爸爸妈妈把前几世的恶报都还了吗?那她就不会有大灾大难了。”话是这样说,可谁知道上天会不会让她把下一世的报应也受了呢?她的卦象为什么不显示呢?难道她真的是终极运者?真是这样的话,她命里就不该有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一路心事重重,归心似箭,好容易挨到飞机降落。一下飞机,我急忙把手机开开,果然没用多久,就有电话打进来,还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周天一,你拿上秘诀,一个人到长宁路316号,然后等我电话。”我说:“玉儿在哪儿?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你到了就能见到她。”“不,我听不到她的声音不会去。”那边悉悉挲挲一会,电话里传来玉儿的声音:“天一,我——爱——你!”然后换成那个嘶哑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她爱你,她在这等着你呢,快点来吧,乖啊!”又是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我把行李扔在郑巨发车上,一个人要打的去长宁路。郑巨发说:“天一,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摇摇头说:“算了,绑匪让我一个人去的,你听我电话吧。”郑巨发拉住我,拿出两万块钱到我包里说:“就这点现金了,你拿上,说不定能用上。”我苦笑,要是他们真要钱就好了。

  长宁路离市中心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赶到长宁路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一心只想着玉儿的安危,竟然不觉得害怕,我在长宁路316号下了车,316号是一个机械厂,旁边是一个名叫“中瑞”的宾馆,对面有一家商店。我在机械厂门口站定,等了约有三十分钟,正当我失去耐心时,手机响了:“上中瑞宾馆305房间。”我想他们只所以让我在门外等三十分钟上,可能是在观察我带没带人。我几乎是一口气冲上了三楼,找到305房间,没等我敲门,门就开了,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房间里只开了一只头灯,光线很暗,我被推搡着坐到了靠里面的一张上,这儿看清,房间里一共就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上下年纪,一个枯瘦如柴,留着长发,也不知多久没洗头了,我坐在他旁边,被从他头发里散出的油腻味熏得直反胃。另一个也不算太胖,但很壮实,眼睛眯成一条,给人的感觉是在笑。瘦子用脏兮兮的手搂住我的肩,嘶哑着声音说:“秘诀带来了吗?”从声音可以听出,一直在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人他。“带来了,可我得先见到玉儿才能给你。”瘦子呲牙一笑,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带来了就成。”说完冲眯眼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我按倒在上,一左一右,开始扒我的衣服,扒一件搜一件,除了那部阿尔卡特手机和郑巨发刚给我的两万块钱,连个纸片都没见到。瘦子狠狠地把我掀到地下,一只脚踩在我身上,说:“小子,我老大说得没错,你是要秘诀不要命,果然没带来。”房间里连暖气都没有,我在地上冻得直发抖,我说:“秘诀装在我脑子里了,叫你老大过来,我当面把秘诀说给他。”瘦子让眯眼看住我,踢了我一脚,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蹲在我身旁,拍打着我冻得僵硬的脸说:“小子,现在说吧,我老大在门外听着呢。”我说:“太冷了,我先穿上衣服。”瘦子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他妈的真难伺候。”说着把衣服扔给我。我穿好衣服,又把上的被子拽过来,围在身上,慢慢暖和了一些,我说:“你让你老大进来,我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你小子少耍心眼,我老大不见你,你说吧,我们听不懂。”

  他老大肯定是我认识的人,要不然不会躲着不见我,他不肯面,又不把玉儿出来,我就没办法与他谈判。我想了想,大声说:“门外的朋友,你听好了,我和你无怨无仇,我朋友也和你无怨无仇,你要那个秘诀我给你,可你图财别害命,先把玉儿带过来,我见到她这就把秘诀给你。”我做好了打算,只要玉儿出现,我就跟他们摊牌,让他们放玉儿走,然后我带那个老大去峨嵋山找秘诀,他要不信,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这事也说不清楚。如果他不放过玉儿,那我只能以死相拼,事因我而起,也应因我而止,总得有个了断。房门“砰砰砰”敲了三下,瘦子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隔壁有人叫:“天一,天一,是你吗?”是玉儿声音,玉儿被他们关在隔壁。我见房间里只有眯眼一个人,顺手摸起桌上的茶杯,使劲朝他头上砸去。眯眼一个不防,被我打倒在地,我大步朝外就走,还没走到门口,瘦子已经进来了,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伙,一个右勾拳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没想到这个像了大烟一样的家伙身手会这么敏捷,躲闪不及,被他打得满嘴鲜血。眯眼爬起来,捂着被我打破的头,上来对我拳打脚踢,直到打累了才住手。房门又敲了三下,瘦子走到门口,听完他老大的吩咐又踅了回来,说:“小子,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是你不识好歹,你等着听戏吧。”说完地笑起来。我预感到不好,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有种冲我来!”瘦子找了条胶带,把我的嘴封上,和眯眼一起将我按在墙边上,让我听隔壁的动静。“放开我…畜牲…放开我…”玉儿绝望的声音传过来。接着传来衣服的撕裂声、椅子倒地声、玉儿的叫骂声、男人的息声…我明白隔壁发生了什么,我几乎疯狂,可是脸被死死地摁在墙上,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不堪入耳的声音高一阵低一阵地传过来,我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我像一只疯了的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站在我对面的眯眼,我知道,如果此刻他松了,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咬断他的喉咙。眯眼被我盯得心虚起来,不敢直视我,转过脸去。瘦子骂了一声:“你真是窝囊废!”骂完拿过一个茶杯递给他命令道:“砸他!”眯眼刚接过茶杯,房门被急促地敲响了,有人在外面喊:“快走,警察来了!”瘦子重新抢过茶杯,照我头狠狠砸了下去,然后丢下我就往外跑。我头上脸上全是血,也顾不上疼,一个健步迈过去,死死抱住了落在后面的眯眼。郑巨发和小雅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接着上来了很多警察

  警察把眯眼带走了,郑巨发扶起我,拿了条在我头上。我推开他,跑去隔壁的房间。小雅已经从那个房间出来了,堵在门口,不让我进说:“天一,玉儿没事了,你先去医院。”我不放心玉儿,挣扎着要进去,小雅一把将我推个趔趄,低声吼道:“天一,玉儿现在不能见你!”郑巨发从小雅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硬把我拖下楼,到他的车里。一个警察过来说:“处理好伤口,去公安局一趟,要做笔录的。”在车里,郑巨发懊恼地说:“天一,我其实一直跟着你的,看你进了中瑞旅馆,一开始我想报警来着,可是怕你和玉儿没接上头,她会有危险,要不是小雅把电话打给我找你,我可能还要犹豫呢,这一耽误,你们就真出事了,这事都怪我。”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如果有,一开始我就不该认识玉儿,想想刚才恶梦般的经历,想想玉儿屈辱的嘶喊,我简直恨透了自己。玉儿也被送到医院检查,并且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包扎好伤口,去玉儿的病房看她,警察正在给她做笔录,小雅示意我出来,走到旁边,她说:“是孙发财干的…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要杀了他!”新仇旧恨齐集心头,我咆哮一拳打在墙上,手上渍出了鲜血。小雅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有责任,上次顺口说玉儿是周局的外甥女,谁知道孙发财真去查她的背景呢,这个混蛋以为是玉儿耍他,所以一直想报复她。”“抓到他了吗?”“这是玉儿刚指证的,局里马上会实施抓捕行动,”小雅说:“他跑不掉的,你放心,一定要给玉儿报仇。”玉儿做完笔录,我进去看她,玉儿躺在上,脸色苍白,见我进来,竟然还能硬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可是看着她的微笑,我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玉儿,对不起。”玉儿摇摇头,依然微笑着,但是两滴泪珠却掉了下来。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和她相对无言。少顷,玉儿轻声说:“你能再给我做一回‘佛手排骨’吗?”我使劲点头说:“我这就去做,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我出门找着小雅,要她陪玉儿,我让郑巨发开了车拉我回家。

  《易经-雷风恒》九三爻象曰:不恒其德,无所容也。不能持久地坚持自己的道德,有便是娘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有容身之地。男人朝天暮四毁的是事业,女人做不到感情忠贞毁的是一生。玉儿住了三天院,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很坚强,三天里,除了和我一起掉过一次眼泪,再也没哭过。女人遇到这种事,心里的苦楚是外表的坚强掩饰不住的,我很想长久地抱着她,给她安全的感觉,可是想想阿娇,只能放弃。小雅对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会不顾一切地娶她,马上,只有这样才能使她的伤口得到愈合。”我说:“玉儿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会过去的,你看她现在的微笑和以前一样干净纯洁。”“你算卦行,看女人不行,我是女人,玉儿藏在心里的苦你看不到,她是爱你的对不对?上次去你家我就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从心里爱上你了,要不然,她不会接受你妈妈给她的定亲信物,那可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谁都知道那东西珍贵,意义非凡。她接受了,就说明她做好了非你不嫁的打算,对不对?你不要说还有一个阿娇,真爱一个人的话,没有什么可以会成为障碍。如果以前她有勇气与阿娇竞争一下,现在,她肯定要放弃,虽然那件事不是她的错,你也不会计较,但是,女人的心,你不懂,她爱一个人,不会要求对方会怎样,只会要求自己完美,天一,如果你不尽快做出决定,还会有让你后悔的事发生。”小雅语重心长地说。“我也很心疼玉儿,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又出了这样的事,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的,可是,阿娇怎么办?我们那么相爱,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若是抛弃她对她也不公平啊。”我痛苦地说。小雅生气地说:“玉儿可是因为你才受这个奇大辱的,你不管她了对她就公平?”“怎么能不管她,我要把她当亲妹妹一样保护,以后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已改变了主意,留在大都,为了玉儿,做她的亲人。我想除此之外,我真的给不了她什么了。“她会做你的妹妹吗?看着你和阿娇卿卿我我?”小雅冷笑说:“算了,反正我把话给你说透了,听不听你看着办吧,我尽到心就够了。”小雅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会难受一辈子,既对不起阿娇,也会让玉儿感到别扭,到头来,受伤的是三个人。

  杯斛错中,玉儿泪光闪闪,一杯红酒被她一饮而尽,然后挨个和我们拥抱。送她回到家,玉儿抱住我不放手,柔声说:“天一,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我只要这一晚。”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机在这时响了,我接听,是阿娇:“天一,我回来了,在家等你。”我解似地对玉儿说:“阿娇回来了,她说有事要给我说的,玉儿,我明天再来看你。”玉儿脸上的笑容凝固,默默点了一下头,帮我穿上外套,在门口再次紧紧拥住我:“天一,我不舍得你。”松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我承认,我喜欢玉儿,和她在一起,不需要设防,没有负累,心情晴朗,尤其她出了那件事之后,我更加牵挂她,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就是一种割舍不下的疼爱,是亲情的那种。回到家里,阿娇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和她分别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多么激动的感觉,我想我是因为还在思考玉儿刚才话,那阿娇呢,她怎么也没有重逢的快乐呢?我拥住她,吻她,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敷衍。也许是我的错觉,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我也有些精神恍惚。两个坐下来,我问她在南方玩得开心吗?她王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起她说回来有话给我说,问她是什么事。阿娇犹豫了一会儿,说:“天一,我们分开吧。”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玉儿刚说完一番莫名其妙的话,阿娇又来了。玉儿是因为情绪不稳定,那阿娇是因为什么?从南方给我带的见面礼吗?那这个玩笑也开得太不是时候了。我的心情突然地就恶劣起来,生硬地问她:“分开住还是永远分手?”“分手。”“为什么?”“天一,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阿娇毫无表情地说。“你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我对她的冷淡态度很恼火。

  “是真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很简单,我要毕业了,我要在大都市安家,我要过稳定的生活,我不想再饥一顿一顿的,不想再到处搬家,不想做一个穷人。”阿娇说出了她想说的话,神情变得轻松起来,她上前搂住我,亲了我的脸颊一下又说:“天一,我是爱你的,永远都是,但是请原谅我是一个现实主义女孩,分开,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我的心一点一点变凉,冷到浑身发抖。“我现在可以养活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我知道她是一个喜欢钱的女孩,只有物质才能打动她。“天一,不一样的,你挣得每一分钱都是那么辛苦,其实我花着心里也不舒服…我以后是一个老师,不想出去被人说我老公是一个算卦的,你明白吗?”你早干嘛去了?一开始不知道我是一个算卦的吗?算卦的怎么了?我靠劳动靠智慧吃饭,用看谁脸色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抱住她说:“阿娇,你不喜欢我的职业,我可以换一个,我认识一个做保健品的老板,我可以跟他学做生意,我也可以成为老板,我听你的,我们就在大都市安家,好吗?你别说分手,我听到这两个字心就痛得不行,你知道的,我是多么爱你,你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是吗?”“天一,我说过我是一个现实主义女孩,我永远不会活在梦中,我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东西,那些看不到未来的幻想,我没耐心去等。”人都是可以改变的,只是这变化如果太快,在别人猝不及防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改变就是对别人的一种摧残。我知道阿娇一直在改变,我没想的是到她会改变对我的爱恋。我的爱,我的牵挂,我的等待,我的迁就,其实是一文不值的,不怪她的改变,怪只怪我的执著。我和阿娇从开始到结束,也许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就像花开了注定要花落一样。我艰难地说:“那么,你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最后一夜!”说完这句话,我感到很耳,这是刚才玉儿对我说过的。阿娇什么都计划好了,怎么来怎么走,如何说如何做,她都有条不紊:“天一,我会永远记着你的好,我们就做最好的朋友吧。”我这才注意到,阿娇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等我来摊牌。阿娇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玉坠,要给我戴上,说:“我从没送过你什么,这是我在庙里专门为你求的,希望它能保你一生平安幸福。”我挡住她的手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我不想再…睹物思人。”阿娇走了,屋子里一下子空了,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以前和现在,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阿娇走了,去追求她的现实主义了,我和她相爱那么久,在她眼里,我原来是一个不现实的人,这真够讽刺的,爱情的可怕之处在于,一个人清醒,一个人痴。我小心呵护的爱情,我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爱情,竟然从一开始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做梦。第二天醒来,我头痛裂,四肢酸疼无力,摸过温度计量了一下体温,三十八度六。我看着天花板,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躺在上,会不会水成一具干尸?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把我惊醒,一遍又一遍,我连起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拿得动手机,直到手机没电。我又昏昏沉沉睡去。我想我的脑子可能烧坏了,我竟然看见阿娇和一个男人在做,姿式非常的秽,阿娇在笑,那个男人满头大汗嘴里骂着脏话。做完爱,他们躺在大大的浴缸里洗澡,那个男人我好象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可是忽然间那个男人就变成了浑身是血的我,阿娇伏在我身上哭得惊天动地,嘴里却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努力想听清楚她在叫谁,可是阿娇的声音却越来越远,像被风刮跑了一样。这时我终于听清楚,那个越去越远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天一,天一…”我想我一定要看清那个叫我名字的人是谁,于是费力地睁开眼,看到身边是乔好运、李平他们。见我醒来,乔好运说:“你小子命真大,要不是我们,你这会烧成干尸了。”乔好运他们回校后找我小聚,在我原来住的地方没找到我,就去找阿娇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打到我的手机没电,以为我是故意躲着他们的,就问阿娇我是不是发大财了,不理患难兄弟了。阿娇说出我们刚刚分手的事。不知是心灵的感应还是上天的安排,乔好运他们砸开了我的家门,救了我。我说:“我现在的感受是死比活着要好。”“为什么?为阿娇吗?算了,哥们,我知道你和她分手是早晚的事,我看你还有一个玉儿,以为你早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了呢,也就没提醒你,没想到痴情的人原来是你。唉,爱情是美好的,可女人是可怕的,当你以为找到了爱情的时候,其实那只是一张画皮。”乔好运边喂我喝水边调侃说。“分就分了呗,我也刚让我女朋友失恋,他妈的,一没女人,钱包马上鼓起来了,这年月,什么最重要?上面的需要和下面的需要都重要,但是归结底还是上面的需要更重要。”李平总结说。我知道这两人是故意避重就轻,为了安慰我。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早晚得分手?”我现在没心情听他们胡扯,一把抓住乔好运的手问他。“你是当局者,她早就被一老板包了,你不知道吗?你脑子学易经学傻了吧?凭她怎么可能把户口落在大都?她又怎么可能留在大都工作?我以为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原来是真糊涂。”我猛地挣扎着坐起来问:“什么?她被老板包了?你胡说?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乔好运笑了:“这个寒假她去哪了你知道吗?”“和她一个南方的同学去旅游了。”“你呀,真是天真的可爱,阿娇哪也没去,就在大都,一直陪着那个王八蛋呢!”乔好运说。“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回到学校才知道的,学生会里一个学妹告诉我的,她说她陪阿娇去你家里辞得行,然后那个学妹回南方老家了,阿娇根本就没离开大都。”“那个老板是谁?”我目凶光盯住乔好运。“你别这样看我,”乔好运嗫嚅着说:“我哪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李平说:“枣子再好也不能囫囵会了,果吃了就行啦,果核丢就丢了吧。”乔好运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我厌恶地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睡一会儿。”乔好运和李平相视一眼,小声商量说:“我看把齐玉儿找来吧,那枣子会伺候人。”什么样的好话到了这俩人嘴里就变味了。他们两人话音刚落,小雅进了病房。这俩人冲我挤了下眼睛说:“没枣子桃子也不错,兄弟,哥们不在这恶心你了,先撤了。”说完一溜烟跑了。小雅坐到我头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说:“嗯,烧退了。”我说:“你都知道了吧?”她点点头说:“在我意料之中啊,别再想那件事了,好好养病吧。”他们都不看好我和阿娇的爱情,他们都算准了我们会分手,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等着天长地久。小雅看我难受的样子,开导我说:“别多愁善感了,也许这是老天故意撮和你和玉儿呢?易经不是也说‘坏事到头就变成了好事嘛’,对了,玉儿知道你生病的事吗?”我摇摇头。“我去把她找来,让她来陪陪你,她可比我会关心人。”小雅说。我阻止说:“不要叫她来,她心情也不好,别把两个浑身是伤的人弄一块了,我没事了,你说得对,坏事会变成好事的,命数如此,我认了。”小雅笑:“这就对了,这才像个大师的样子,佛祖不说了嘛,四大皆空,什么都看空了,才能拿得起放得下。”

  三天后,我病好得差不多了,去看玉儿,她家门紧锁。我又去书店找她,她的同事说:“玉儿三天前办了辞职手续,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我的心顿时一沉,联想起上次我从她家里走时,她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由得后悔我当时太愚钝,玉儿连工作都不要了,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啊,她会去哪里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开门,地板上有一封信,我急忙拆开,看了一下落款,是玉儿写给我的。天一: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大都,离开了这座让我哭过也笑过,爱过也伤过的城市,不用为我担心,我经历过了别人不曾经历的,我会很坚强。我长这么大,没有值得纪念的日子,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是最值得我回味和留恋的,在一起的不代表着长久,远隔天涯,或者远隔生死,也不代表就不是永恒,天一,我不让你记住我,我只在心底对自己说,我是爱你的,我会记住你。既然上天安排了我离开,那我会笑着告别,因为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有这些,我就没有悲伤。天一,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值得我牵挂的人话,那就是你,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和我一样坚强。最后我要说的是,妈妈送我的那枚翡翠,我是不配拥有的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赖着不还你的,可是我实在太喜欢了,就让我先替你保存着,等你结婚的那一天,它会回到新娘的手上。玉儿为你们祝福!齐玉儿3月6玉儿果真走了,不是那次的伤害走了她,是我的无情伤害了她,她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拒绝她,这个城市曾经给了她那么多痛苦,她都没绝望过,是我让她对这个城市失去了信心。惟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她仍是乐观的,她是笑着告别的,而且,她还承诺,我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大都市现在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我是离开的时候了。可是,在我离开大都之前,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得做的,那就是抓住孙发财,为玉儿报仇。因为这个混蛋不仅深深地伤害了玉儿,也改变了她的一生,不把孙发财绳之以法,我寝食难安,也良心难安。我静心休养了几天,努力使自己心无旁骛,又挑了一个风和丽的清晨,净手焚香,三拜易祖,摇了一卦,卦占行人去向。得《艮为山》纯卦,用神不动不凶,仇神极弱,财爻旺相。这是一个被测之人未出城的卦象,孙发财不仅没有离开大都,而且表明一时半会警察也抓不到他,他肯定是藏在了某个衣食无忧的地方了。我知道郑巨发在大都有些人脉,于是请他帮忙,打听孙发财的亲戚朋友的住处。郑巨发说:“打听这个没用,我们能想到的地方,估计警察早搜完了,你既然算出他还藏在大都,这就好办,这事你别管了,我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他。”郑巨发砸出巨款,通过道上的朋友,把孙发财所有的手下挨个敲打了一遍,尤其是小四,那小子是最可能知道孙发财藏身之地的。郑巨发对他下的功夫也最大,可是,把小四的一条腿都打折了,也没掏出半句有用的话来。小四说,自从孙发财消失了之后,就没跟以前的手下和人联络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孙发财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了。郑巨发奇怪地说:“天一,你会不会没测准?”我隔了两天,又测了一次,还是显示他没动地方,就在大都藏着。“那就怪了,我不信他若在大都能一点蛛丝蚂迹都不,除非他变成空气。”小雅知道了我在找孙发财,告诉我:“天一,如果你能确定孙发财还在大都,那就好办,你不要打草惊蛇,这事请周局帮忙,使个障眼法,让办案人员内紧外松,然后在通过其它渠道对他的公司不断地扰,把他搅和出来,只要他头,就一按一个准。”我按她说的办法,去找周正虎。

  我还不知道周正虎遇到了点麻烦,正头疼呢。原来,上级的考评小组定好要来大都的,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推迟了,说是时间待定。周正虎的周密计划眼看要泡汤,他怎么能不恼羞成怒。周正虎见我来了,问我:“天一唔,我正要问你呢,你那法事做得怎么样了?大师请来没有?”我说:“我下周就去九华山,只要我把这边的功课做足了,不用请大师下山,他在九华山就可以设坛发功。”“唔,那你再帮我算一卦,看看考评小组是什么原因推迟来大都的,和王伟有没有关系。”周正虎的卦摇出来,从卦象上看,的确是有人从中作梗,但不是下面的人,是职位比周正虎高的上层官员所为。我不能这样告诉他,现在我不需要再对他仗义了,我要利用他替玉儿报仇。我在心里筹措了一会儿,有了主意。指着卦说:“这个卦象表明有小人欺主,小人势强,主势弱,表明你将功亏一篑,这个小人在大都市,不是你现在的部下就是曾经做过你的部下,应该和你有宿怨,但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看这个小人的事业爻,他现在有自己的公司,就是说功成名就,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你可能早就忘了和他的过节,但他一直记在心里,这次就是他做的手脚。”我故意把周正虎的视线往孙发财身上引,因为此前开除孙发财是他亲自签的字,凭我现在对官场的了解,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言说的矛盾。周正虎现在是草木皆兵,他只要怀疑谁挡了他的道,根本不会多思考,马上就得实施“宁肯错杀三千,也不错过一个”的战略。周正虎边听我说边频频点头,想了几秒钟的时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自己也不相信那个人能和上面的靠上关系:“你说的这个人很符合他唔,可是他与上层关系扯不上,他说不上话,另外这个人一年里有半年时间在深圳,他哪有精力顾得上那些沉年烂谷子的事!”我进一步指点说:“我说的这个人做的生意是五行里的‘土’字,卦象里显示的是他从没离开过大都半步。”

  周正虎在屋子中央来来回回地走着,想了半天,问我:“曾经是我的部下?”“看卦象他现在和你远的,但从上讲你们是有关联的,我推断他做过你的手下。”“唔,这个人是谁呢?李高强?不是他,向东子?也不会是他——”周正虎忽然把脸转向我,问:“你上次说有一个天什么公司的?干建筑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他终于想起了孙发财。我一阵心跳,但强忍住激动,装作想不起来说:“没有啊,我不认识建筑公司的人。”“不对,你上次为你朋友的事提到过那个公司…姓孙,唔,我想起来了,跟王伟一个派出所的孙发财,当年是我亲自把他除名的。”周正虎确定了“嫌疑人”后,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他的秘书小雅:“你查一下孙发财这个人的背景,以前因为刑讯供被清退的。”放下电话,周正虎像是自语说:“当年清退他,他就不服气,说把他当替罪羊,他是合同民警,出了事不先开他总不能把王伟开了吧,看来这小子一直没忘了这茬。”小雅当然知道我在周正虎家里,虽然他不知道周正虎查孙发财背景的用意,但她明白这肯定与我有关,很快就把电话回了过来。周正虎边听电话边皱紧了眉头,放下电话他说:“他妈的,几天不见,这王八羔子现在出息了唔,成大都市的一霸了,手下养了一批打手,为富不仁,无恶不作,前段时间有一个撞死人的车祸与他有关,最近又犯了一个强案,听说那个受害人现在失踪了。好,不管是不是他挡我的路,我现在先替大都人民除了他这一害再说。”周正虎黑是黑,但破案很有一套,只要他决心破的案子,只要被他盯上,用不了多久,他准能拿下。我见他已经上钩,心里暗喜,火上烧油说:“你一说这个人我还真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和朋友吃火锅,他在隔壁一个桌上吃饭,我听他谈起川奇火锅城爆炸案的事,他说那个爆炸案有人操纵,是公安局的一个头,他知道是谁。他朋友说他瞎吹,说鬼才信公安局的头没事炸火锅城玩。孙发财说,那不是炸着玩,他想炸死一个手里有他短的人,他这是在杀人灭口呢。我当时就觉着孙发财这张嘴也太敢扯了,这爆炸案牵扯好几条人命呢,哪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呀!”我偷眼看周正虎,他的脸已经绿了。没想到我无意中竟然来了个一箭双雕,既试出了周正虎是否是川奇火锅城爆炸案的幕后指使,又把孙发财树成了周正虎灭口的对象,我能想象出,如果周正虎见了孙发财会是怎样的举动,肯定一毙命,不留活口。  WwW.IjSxs.cOm 
上一章   周易大师   下一章 ( → )
《周易大师》精彩绝伦,是程小程耗费无数心力并历经数次思想斗争后才码出的,极速小说网提供周易大师最快更新全文阅读.致力最快速更新周易大师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