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小说网提供游侠列传最快更新全文阅读
极速小说网
极速小说网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都市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推理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百美 伊底帕斯 家人宴客 家庭传奇 呆瓜阿福 妖女榨汁 罪恶进行 永乐仙道 碧栬江湖 人间仙境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极速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游侠列传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33  时间:2017/9/20  字数:13709 
上一章   ‮二 诸 专‬    下一章 ( → )
那是伍子胥的声音,有了支援,专诸精神为之一振,立即随着他冲杀出去,另一名蒙面的剑手也跟他们会合成一路,冲出了宫门后,忽然来了一大堆人,赫然是公子光带了一大群执剑的武士拦住了去路。

  伍子胥继续向前冲杀,居然跟公子光的人杀了起来,那名追随同行的蒙面人想是由公子光派遣来援救的助手,见到公子光后,心神大定,杀伐也不如先前勇猛了,与公子光敷衍地随着,那知公子光忽地一剑,将那人砍成二段,他的侍卫们剑齐下,将那人剁得粉碎。

  伍子胥利用这个机会,对公子光刺出一剑,剑中肋下,侍卫一阵大,抢着上前救护公子光,也挡住了宫中侍卫的进路,伍子胥才带着专诸,趁

  他们藏身的地方是靠近吴山的一个小茅屋中,进屋之后,伍子胥立刻去了身上的衣服也叫专诸换了衣服,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酒肴,他叫专诸坐了下来,两人继续开始对饮,好像是一直在饮酒似的。

  不久之后,果然有人汹涌而来,乃是皇宫中的追兵,领着几个剑士破门而入,伍子胥立刻上去道:“各位有什么事?伍员虽然出亡在贵国,却也还是有名有姓的人,各位仗兵私闯而入,莫非认为伍员是好欺负的吗?”

  领头的一名侍卫脸色已不太好看,冷冷地道:“伍先生好自在,居然还有闲情‮夜午‬长饮呀。”

  伍子胥脸色一沉道:“伍员家遭巨变异国,约得一位知己在此借酒消愁,莫非这也触犯了贵国的戒律了。”

  那侍卫冷冷地道:“触犯戒律倒不会,只是伍先生这场夜饮太巧了一点,偏偏在此时此地。”

  伍子胥冷笑道:“此时此地饮不得酒?”

  那侍卫哼了一声道:“先生是结庐此间吗?”

  伍子胥道:“不是,伍员原本寄居都中的,因为吹箫市上,引得贵国人士谓伍员为怪物不得已才于最近寄居此间,以远离人世,免致放怪诞之嘲。”

  那侍卫道:“巧就巧在这里,今夜间有一蒙面刺客入宫行刺,幸未惊动皇驾已被发觉在我们的重重包围下,刺客已将就擒,忽然又来了两个帮手,帮助他突围而出,在市街上遇上公子光率部前来胁拿刺客,公子光刺杀了其中一人,但其中之一也刺伤了公子光,混乱中被那二人困,一直逃到此地,就失去了踪迹。”

  伍子胥微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台端以为刺客是逃来舍间躲藏,被伍员藏匿起来?

  这一点伍员可以担保绝无此事,各位不信的话,可以搜一下。”

  那侍卫冷笑道:“不必搜,吴山上下就是这么一间草茅,草茅中也藏不下四个人。”

  伍子胥笑道:“说的是啊,附近别无居舍,伍员在这儿招友长饮,澈夜灯火未灭,再笨的人也不会躲到这儿来的,各位还是赶紧去追拿刺客要紧。”

  那侍卫冷笑道:“再上去已是绝壁不会有路了,而且那两个刺客身手高明,天下罕见,只有伍先生可堪比拟。”

  伍子胥脸色一沉道:“阁下是把我们当刺客了?”

  那侍卫道:“刺客是两个人,先生在这儿饮酒的也是两个人,而且是武功与先生差不多的高手,这实在太巧了。”

  伍子胥怒声道:“阁下如果因为捉不到刺客而无法代,想把伍员抓去顶个数,伍员倒是没话说了,亡国之臣,还不是俎上鱼,任人宰割而已,各位如果需要就把伍员绑了去,只是别连累到我这位朋友。”

  那侍卫冷冷地道:“刺客一共是两个人,光是请先生一个人前去,我们又将如何得了差呢?”

  伍子胥怒道:“伍员一身担了还不够吗?各位要弄清楚,伍员是因为家恨难消,愧颜偷生,已有生不如死之感,才卖各位一个情,我这朋友却是贵国的人,家有小父母,谋刺国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伍员可不能害人。”

  那侍卫冷冷地道:“先生是天下知名之士,行刺国君又是一件大事,断不会草草了事。

  先生与贵友跟我们走一趟,清浊自分,假如没有这回事,贵友不会受牵连的。”

  伍子胥冷笑道:“朋友!伍员在楚国就是被人以莫须有之罪名逃亡的,对这一套可清楚得很,到了大狱之中,三木之下,还有我们可申辩的余地吗?伍员不辞一死以成全,这位朋友却没有这个必要陪伍员送死吧。”

  那侍卫冷笑道:“那只好怪他友不慎,也拣错了喝酒的时间与地点,少不得要受点委屈了。”

  伍子胥怒声道:“混帐,你竟一口咬定我们是刺客了。”

  那侍卫冷笑道:“除了你们再也没有别人。”

  专诸忍不住叫道:“大哥!他们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冤屈人,还跟他们讲什么道理,干脆拚了。”

  伍子胥苦笑道:“兄弟!咱们赤手空拳,拿什么拚呢?还是认了吧,好在我们问心无愧就让他们绑了去吧,跟这些侍卫老爷是没有道理说的,到了官堂上,我们还有分辩一下的机会,因为我由楚出亡来吴,原是想借重吴君一雪家恨的,早些时还上过一道节略,申明攻楚之策,吴王颇有允意,我怎么会行刺吴王呢?”

  那侍卫冷笑道:“就是因为这个原故,我才怀疑你,你是四年前上的节略,国君一直没有采纳,你由恨生怨,才有行刺之举,别的人不会有冒险行刺的理由。”

  伍子胥仰天长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伍员家遭巨难,岂是衔私怨之辈,假如员要行刺,我该去刺杀楚平王才对,刺杀吴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那侍卫道:“伍子胥!你这些年穷途潦倒,吹箫市上,已经不是当年叱-风云的盖世英雄了,我认为你只想以残余之生,再作一件轰动天下的事,所以才有行刺国君的蠢举,那里管是什么国家的君主呢?只是你运气不佳,没有得手,又笨得没选一个好的退路,逃到这个绝地,虽然你备下这半席残筵,又怎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呢?”

  专诸又要拚命,却被伍子胥用眼光止住了,轻叹一声道:“兄弟!忍耐一点,你还有家小,千万不能冲动,否则我真的有口莫辩了,让他们绑去好了,有事我一身当之,必要时我拚死顶罪,也会替你开的。”

  专诸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从容与镇定,知道伍子胥一定另有安排,遂不再顽抗,摊开了两只手,学伍子胥一样,听任那侍卫把两人都捆上了,正待押出门口时,忽然远处灯火通明,又拥来了一批人,却是公子光与另一个全身武装的壮士居首,公子光的间伤处已用细绢裹扎好,神色显得很苍白,这名侍卫立刻上前恭身道:“二位公子来了,卑职已擒获刺客,请二位公子定夺。”

  公子光看了他们一眼,道:“就是这两人吗?”

  那侍卫道:“是的,一个是楚国的逃臣伍员,另一个是他的同伙,卑职追到此地发现前路已绝,只有他们两人在草屋中饮酒,想来一定是他们了。”

  公子光冷笑一声道:“烛庸!这是你率领的部属吧?怎么会如此饭桶呢?难怪连皇宫都守不住而被人闯进去了,国君如果要靠他们保护,那实在太危险了。”

  他身旁那戎装武士,正是吴王僚的次弟公子烛庸,乌黑的脸上泛起一片怒,走上前就对那侍卫一下猛掴,将他打得滚倒在地,拉出剑来,遂想砍下去,却被公子光拉住了道:

  “烛庸,不能杀他,因为这两个刺客中间,有一个人是我的门客,你最好问问清楚,以免我受嫌。”

  公子烛庸道:“怎么,这里有你的门客,是谁?”

  公子光道:“伍先生是知名之士,不会屈居我门下的,另一个是本国的名剑士专诸,现在居我幕中。”

  公子烛庸怔了一怔道:“专诸!我听过这个人,兄长,他不是那个名琴伎燕娘的知心人吗?听说为了燕娘…”

  公子光一笑道:“是的!为了燕娘,我跟盖余闹得很不愉快,幸亏国君把他了下去,但这专诸却是季叔的布衣知,由季叔带来向我说项,我却不过季叔的面子,把燕娘还给了他,还把他留在我家里。”

  烛庸道:“这件事怎么没听说起呢?”

  公子光笑道:“季叔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一向不肯张扬,如果不答应他可能会吵到国君那儿去,国君一定是支持他的,我只好卖他一个面子了,原是想成就他一番义举的,他却不肯居功了,叫我不要说出去,还把专诸推荐到我门下,好躲开他市义之名。”

  烛庸笑起来道:“季叔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好人,所以大家都尊敬他,倒是兄长,我还一直以为你把燕娘金屋藏娇了呢,原来只是担了个虚名。”

  公子光道:“这都是看在季叔的份上,至于这个专诸,我倒不敢担保,你要不要就去问了,他是季叔的布衣之,对我这个纨-公子并不尊重,虽然住在我家里,十天倒有九天见不着人,我也弄不清他的行动。”

  烛庸忙道:“季叔的朋友,还会有问题?我也不敢得罪季叔,至于伍先生,那更不可能是刺客,快松绑!”

  说着亲自替他们解了绑,还对伍子胥道:“先生,对不起,属下无知,多有冒犯,尚祈宽恕。”

  伍子胥冷冷地道:“公子不怀疑是我们了吗?”

  烛庸道:“这完全是误会,我们追到悬壁端,发现有一绳索,刺客必然是由那儿攀索逃走了,家兄盖余已经带了几个人循索追擒,因为刺客身手不凡,我听说先生隐居此间,想来请先生助一臂之力的。”

  伍子胥道:“伍员虽,可不至于沦落到为人作打手,公子如果想伐楚,伍员必然自行请缨,此外概不从命。”

  烛庸笑了道:“伐楚之计,敝君尚在考虑中,这是件大事,不能仓猝从事的,待敝君决定之后,必然会借重先生的,追捕刺客的事,先生既不屑为之,烛庸也不敢勉强,失礼之处尚祈先生多多原谅。”

  伍子胥冷冷地道:“那倒不敢当,请公子转告贵君一声,伍员在贵国既被见疑,只好告辞了。”

  烛庸一怔道:“先生要离开敝国?”

  伍子胥道:“是的,伍员早已有了去意,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伍员更无颜居留,只好走了。”

  公子光道:“先生不是说笑话吧,楚国对先生追捕之令尚未解除,只有敝国与楚不相往来,所以不理他,先生如果到了别处,恐怕难以逃过楚平王网罗。”

  伍子胥道:“越王勾践颇有贤声,可能会收容伍员的。”

  公子光笑道:“先生如果想复家仇,还是留在敝国的好,越仅弹丸小地,勾践纵有助先生之心,亦爱莫能助。”

  伍子胥道:“好歹总要一试,也比作无限期的等待强。”

  烛庸脸色微变,目视公子光,公子光连忙道:“烛庸,你这个手下也太混帐了些,难怪伍先生生气,你快带着他们走吧,帮盖余去追捕刺客,我向伍先生陪罪。”

  烛庸道:“是的!这奴才太可恶了。”

  手起一剑,将那侍卫砍为两截,然后朝伍子胥一揖道:“先生,这下子你总该可以消气了吧,烛庸还要去追捕刺客,失礼之处,由家兄代为致歉吧。”

  公子光道:“专诸!你也帮忙劝劝伍先生留下。”

  专诸道:“兄长,你就留下吧,伐楚之计,迟早必行,你要是一走,小弟更难自处了,小弟与先生订,也是受季叔之命,无论如何,也请兄长给小弟一个面子。”

  公子光道:“烛庸,你去吧,盖余对我的芥蒂未梢,我不想跟他见面,再者我受了伤,也须要休养,挽留伍先生的事,就由我负责了。”

  烛庸拱拱手,带着一批人走了,公子光这才将自己的心腹密布草舍周围,将他们两人邀请屋中坐定,专诸满脸羞惭,俯首不语,伍子胥道:“兄弟!你也实在太鲁莽了,幸好公子光今夜跟我在此饮酒,闻讯之后,赶紧作了一番部署,才算把你给救了出来,否则今夜纵然能保得住你的性命,大家也要无以容身,得出亡他乡了。”

  专诸俯下了头,不敢开口,伍子胥又道:“公子!被杀死的那个人身份不会有问题吧?”

  公子光道:“不会,他是由齐国来投的剑手,昨天才到我门中,谁都不认识他,不会连累到我,否则我也不必杀死他了,伍将军,你那一剑刺得很得体,把我的嫌疑都洗清了,不然的话,我倒是很难推开来。”

  伍子胥笑道:“还是公子的计算密,在后山布了绳索,不然我们还是很难嫌的,只可惜了那一位好汉,白送了一条性命,他的身手很不错呢!”

  公子光强颜一笑道:“比起将军与专兄还是差得多。”

  专诸这才红着脸道:“专诸无能,连累公子。”

  公子光忙道:“兄弟!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舍命一搏的,我为你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今夜这一举也不算毫无收获,第一是使兄弟你了解到宫中的卫森严,以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了;第二,兄弟在宫中往来冲杀,力敌好手数十人,使我对你的神勇更具信心,下次再有机会,只要计划周详,配合得当,必可成功的。”

  专诸听公子光不但没有责怪之意,而且还为他找出了不算成功的成功之处,宽慰他的心不感动之极,泣下无言,公子光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兄弟!忍耐一下,我知道忍耐是很痛苦的事,但没有办法,今夜只是侥幸,下次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专诸只能点头,公子光又庄容道:“伍将军,你入越之举不是开玩笑吧,这可给我一个难题,我知道越王勾践颇有雄心,而且求贤若渴,你到那边,一定大有发展,我不能不让你去,可是你真去了,我又怎么办呢?”

  伍子胥笑道:“公子放心好了,伍员如果有去越之意,就不会说出来了,吴王虽然不想用我,但绝不会让我投到越国去的,他一定会狙杀我。”

  公子光道:“是的!烛庸比较狡猾,他把挽留的工作硬套在我头上,将军一定要去,只有再刺我一剑,而且要出手重一点,好让我有个代。”

  伍子胥庄容道:“公子这是什么话,越王虽具贤声,但魄力不如公子,吴越之势虽盛,此楚国还是略弱,伐楚之举不能说必无胜望,但一定要有公子这份风度,才能成功,所以伍员是寄望于公子定了。”

  公子光这才吁了一口气道:“多谢将军,光如能收回国器,第一件事就是拜帅将军伐楚,只是将军既然无去意,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呢?使烛庸多了一重疑惑。”

  伍子胥笑道:“伍员是有用意的,第一是我们私下会晤,总有被人发觉的时候,传到宫中,对公子就不利了,藉此机会,伍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居留公子府中,公子对宫中则可以托口羁留伍员,不会受嫌了;第二,是为了专诸兄弟,他之所以有今夜冒昧之举,也是为了太寂寞的原故,有伍员时常陪着他,可以稍稍遣除一点寂寞,即使有所行动时,伍员也可以为他拿个主意,以免单独行动。”

  公子光欣慰地笑道:“原来将军具此深心,那太好了,光一直想与将军多作盘桓,时聆教益,只是苦无良策,想不到将军自己倒安排好了,只是将军的名义…”

  伍子胥道:“去国之臣,还图什么名义?伍员所望公子在将来,不争于现在,随便就行了。”

  公子光道:“这不行,将军不同于专诸,兄弟如果没有一个适当的名义,对外也很难待,这样吧,犬子夫差今年八岁了,颇知上进,就让他拜在将军门下为弟子以求教益,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伍子胥道:“好是好!就怕伍员才疏学浅,耽误了世子的学业,反而惹人笑柄。”

  公子光笑道:“将军言重了,小儿能把将军的武才韬略学个三四分,也足够他一世受用了。”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相互了解的笑,是一种属于英雄们豪壮的笑。

  这笑声驱除了专诸的不安与愧疚,虽然他知道自己与这两个人是不同一类的,在他们的英雄事业中,也许没有自己的份了,但他们的英雄事业,却是要从自己身上开始的,要等自己刺杀吴王僚的时候,才能使他们英雄有用武之地,假如他们两人合作的结果是一支光照四海的巨大火炬,那么自己就是一个火种,是点燃这支火炬的火苗,不管燃烧时的火焰是多么炽烈,仍是要靠着他专诸。

  这一想使专诸脸上的霾俱扫,变为开朗了,虽然不说话,却以一种坚毅的骄傲起了他的自尊心,满满地饮了一爵酒,然后把酒爵掷在地下,公子光怔了一怔,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伍子胥却是深深了解他心情的。

  笑了一笑道:“兄弟!你终于想通了。”

  专诸笑道:“想通了!也知道自己的本份了。”

  公子光一怔道:“兄弟想通什么了?”

  专诸由地下拾起酒爵,黄铜的爵脚已断了一只,无法再在桌上摆稳了,他却一笑指着那断处道:“我就像这一只断了的爵脚,虽然缺了我,酒爵就站不稳了,但没有另两只爵脚,酒爵还是站不稳,我以后再也不鲁莽从事了。”

  伍子胥笑道:“对极了!兄弟,纵使你今夜行刺成功,但对大局并没有帮助,公子盖余和烛庸手拥重兵与朝局,大统还是轮不到公子光,所以你的行动必须要配合我们,刺僚虽是夺政的必要手段,然行之非时,反足以坏大局,正如你摔断的这只爵腿一样。我却要换个比方,你断去酒爵的一足,只使酒爵不稳而已,必然要把酒爵的另两只腿一齐折断,才能使酒爵整个地破坏,而不能再用。”

  专诸笑笑道:“是的!我明白了,今后我只埋首技艺,培养气势,磨炼锋刃,候命而动。

  其他我都不管了,连如何策划行动我都不参加意见,到时候只要通知我一声。”

  公子光道:“兄弟!你误会了,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自然要同心共力,大家一致行动才行。”

  伍子胥却笑笑道:“专兄弟并没有误会,他一定同心,也一定尽力,只是他不参与策划这是对的,因为这方面并非他所长,他的工作是雷霆万钧一击,这部份工作我们帮不上忙,只可以替他安排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三人痛饮一阵,才尽兴返归公子光的府邸,燕娘见专诸已经微醉了,侍候他睡下,等他醒来时,燕娘温好沐汤,帮他去了衣服,然后替他擦洗背上。

  专诸忍不住问道:“燕娘?昨夜我一夜未归,你知道我上那儿去了,去做什么了?”

  燕娘摇摇头道:“不知道。”

  专诸道:“可是你也没有问我。”

  燕娘道:“我不必问,也不想问。”

  专诸微异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呢?”

  燕娘轻轻一叹道:“谁说我不关心呢,但我的关心对你并没有用,反而会消沉你的壮志。

  因为你的一切已非我所属,公子光会比我更关心你。”

  专诸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燕娘,我感到很抱歉,我把我的生命给了公子光,留给你的只有一颗心了。”

  燕娘不顾他身上水淋淋的,突然伸臂抱住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热烈,将火热的脸颊也贴在他的背上道:“郎君,但我已经足,男人的一颗心比什么都珍贵,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专诸笑着从浴盆中站了起来,把燕娘也高高的举了起来道:“燕娘,你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吗?”

  燕娘迟疑片刻才道:“没有遗憾了,只是有一点希望,希望你能够多爱我一点,让我再为你生几个孩子。”

  专诸道:“我们不是已经有孩子吗?”

  燕娘的眼角有点润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意义,不仅是生下他,还希望能每天抱着他,看着他长大!我不自私,勇儿在他祖母那儿会受到很好的照顾,我也很放心,为了他的将来,为了他的安全,我不想去看他,但我希望能再有一个女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在这儿抚育她。”

  专诸笑了一笑才道:“我不要你生太多的孩子,因为我们在一起的岁月不知道还有多久我要尽量与你相处在一起,有了孩子,分去你的心我会嫉妒的。”

  燕娘神情有点悲戚,含泪恳求地道:“一个!只要一个就行了,郎君,我担保不会冷落你的,我已经跟大姐商量过了,她答应替我照顾,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去看看,郎君你知道我多希望听见自己的孩子叫我一声。”

  专诸笑了一下,把她拉近自己,吻着她的脸颊道:“真的吗?你这样想生孩子吗?勇儿已经会叫娘了。”

  燕娘道:“我想念的是未来的孩子。”

  专诸笑道:“未来的孩子,这可不是种豆,到时候就能有收获的,何况我们的孩子,怎能去烦劳公子夫人呢?”

  燕娘一时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专诸又道:“勇儿虽然有母亲在照料,但他一直在问我要他的亲娘,我答应今天给他带一个美丽的母亲回去。”

  燕娘神色微微一暗,道:“是的!他应该有个母亲去照料他,娘也应该有个媳妇去侍奉她,你已经找到人了?”

  专诸道:“找到了,那个女子与你一样的美丽,也善于弹琴,技术与你一样的湛,情也与你一样的温纯。”

  燕娘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就好了,你爱她吗?”

  “爱!爱得厉害,像爱你一样地深。”

  燕娘笑了起来道:“这太好了,郎君!我求你一件事,把她接到府里来侍候你,我回家去。”

  专诸一笑道:“这儿就是我们的家。”

  燕娘神色又是一暗,专诸不忍心再她了,拍拍她的背道:“换件衣服,回去看看母亲也看看勇儿,告诉他你就是我给他找来的母亲,然后别忘了回来,如果实在舍不得,把勇儿带来住几天也没关系。”

  燕娘喜极道:“是真的吗?我可以回家去了?”

  专诸一笑道:“是千真万确的,现在没关系了,昨夜公子已对外宣明,我是他的门客,用不着再躲着怕人知道了。”

  燕娘高兴得掉下泪来,赶紧就去换衣服,当她掉身上的衣,出坚实而圆峰时,专诸不心动,跳过去抱着她道:“燕娘,你还要吩咐人备车,这是第一次回家,还得带点东西礼物去送给四邻街坊,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舒齐了会来通知的,趁着这段时间,让我再温存一下,这一去也许要几天才能回来,我怕耐不了寂寞。”

  燕娘让他抱到榻上,自动地去剩余的衣衫,让自己赤体展示在他眼前,看看他眼中情热的火焰,不对自己女的魅力感到无限的骄傲,她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谁?”

  “你另外找的那个女子。”

  专诸哦了一声才道:“叫燕娘。”

  “怎么也叫燕娘?连名字都跟我一样。”

  “当然了!除了燕娘,谁还能配作我专诸的子,又怎能做我儿子的母亲呢?”

  燕娘足了,轻拧了他一下道:“坏蛋,原来你是在骗我的,这一去我不回来了,让那个燕娘来替我陪你好了。”

  专诸一笑道:“没关系,我也可以回家的。”

  “回家我也不理你,谁叫你骗人的。”

  “你不理我,那个燕娘会理我,我要她在家里的目的不仅是做孩子的母亲,也是做我的子。”

  燕娘终于在无限的足下,无限的欣喜下,带着许多的礼物,带着一片喜气,由公子府的从人簇拥下回家去了,专诸找到前厅,但见公子光正率着世子夫差,陪着伍子胥在厅中叙话,夫差虽是八岁的孩子,却已天生异禀,头角峥嵘,专诸教他练武练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当夫差叫他一声:“姨丈!”起立让坐时,他笑着道:“夫差,你行过拜师礼了,我这位兄长是天下第一英雄呢。”

  然后又笑问伍子胥道:“兄长!你觉得这个学生如何?”

  伍子胥肃容道:“伍员解相人术,认为世子将来的成就恐怕会超过公子,将成为一代霸王,然而…”

  公子光见他忽然止口不言,忍不住催促道:“将军!你尽管说好了,我也懂得一点风鉴之术,也觉得此子煞气太重,跟我一样,似乎都不得善终!高见如何?”

  伍子胥见他自己说出来,才道:“伍员俗见,世子的霸业可期,但恐将罪祸于女!但相术是死的,并作不得准。”

  专诸一笑道:“世子!你可听见了。”

  夫差居然笑着道:“听见了,甥儿很荣幸。”

  专诸微怔道:“很荣幸!这是怎么说呢?”

  夫差道:“甥儿以为权倾天下不足奇,能够把一手创下的霸业再毁在自己的手上才算了不起,尤其是能败于女祸,则必然有一个绝天下的女子为我之侣,英雄事业中有了美人的韵事,尤足诵千古,我还不算荣幸么?”

  公子光叱道:“黄口孺子,信口雌黄。”

  夫差见父亲生气了,倒是不敢再说,伍子胥却道:“世子以八龄之年而有这种抱负,已是不凡,至于他的见解也不能说错,夏殷二代,绵传千余载,除了二位开国的贤君为人所称道外,只有桀纣两个末代君主是最难被人忘记的,功过不论,此二人比他们那些碌碌以终的祖先,总是轰动得多,在个人的成就来说,贤与不肖均留传于后世。”

  公子光皱皱眉,显然是不想在这方面多加谈论下去,乃变转话题道:“专兄弟,我以为你会跟燕娘一起回去的。”

  专诸道:“我不放心昨夜的事,朝中有何动静。”

  公子光道:“盖余在山上忙到天亮,仍是空手而回,僚王很生气,也很高兴,生气的是没能抓到刺客,高兴的是刺客身手虽佳,连他的身边都挨不到,更有点遗憾,因为他本人是个击技好手,很希望能与刺客较量一下。”

  专诸一笑道:“有机会的,公子本身没受嫌吧?”

  公子光摇摇头道:“没有!我挨了一剑蒙他殷勤慰问,但也受了一番奚落,说我身手太差,连一个刺客都斗不过,还对我夸耀了半天他的剑术。”

  专诸问道:“他的剑术究竟如何呢?”

  公子光道:“很高!不在你兄弟之下,宫中的侍卫虽多,却没有一个能高过他的,他出手快捷,剑下无三合之敌手,这一点倒是事实。”

  专诸笑道:“他身为国君,谁敢跟他认真?”

  公子光道:“这倒不然,在这方面他很内行,他订下了一个赏格,能跟他对手十招而不败的,就可以封上卿,食禄千钟,并不需击败他,可是始终无一人能邀此赏。”

  专诸哦了一声道:“那我倒是该多下点功夫。”

  伍子胥道:“是的!兄弟是湖野奇士,击技之道虽,却与战阵杀伐之道略异,这倒不是孰优孰劣的问题,但兄弟对宫庭朝中的武学也悉心研究一下总是好的,愚兄之所以要找藉口住到府中来,也是想跟兄弟在这方面多切磋一下。”

  日子在飞快中过去,专诸在公子光家中一住九年,后来的五年他与伍子胥朝夕研练剑术技艺更湛了,只是他仍然不肯使用长剑,坚持在他一对短刃上面下功夫。

  这对他的工作是有好处的,因为他是吴国有名的剑手,公开成为公子光的门客后,不能不启人疑窦。

  公子烛庸还带丁几名剑手来跟他切磋剑技,这使他不得不违誓以长剑应敌,由于久年生疏,自然不会很精彩,虽然击败了那几个剑手,却输给了公子烛庸。

  吴王僚、公子盖余、公子烛庸都是自命一世的剑中高手,三兄弟中又以吴王僚的技艺最,烛庸能击败专诸,吴王僚自然更放心了,这使公子光的地位也安全多了。

  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使伍子胥最伤心的事,毁了他全家的大仇人楚平王,因疾而死粉碎了他复仇之望。

  伍子胥哭了两天,只有把仇意改为覆楚之心了。

  平王死,子立,刚愎自用而又少不更事,吴王僚不砰然心动,伍子胥供给他伐楚的那篇谋略,他觉得可以一试了,利用楚国举丧的机会,他密令两个弟弟,公子烛庸与公子盖余领兵入楚,与楚军接触,兵围潜城,颇占优势,消息传至吴都,吴王僚十分高兴,更因此举轰动天下,引起了他雄图天下的雄心。

  当时晋公之势最盛,为诸候之首,吴王僚乃遣王叔季札为使入晋,一面表示与晋修好,希望晋公不要阻挠他对楚国的用兵,同时也观察一下诸候的反应与动静。

  小王新立,强邻境,幸而平王的族叔屈灵君屈原是干才,居然能支持住,跟吴国的强兵悍将在潜城对峙,战事虽不乐观,但潜城在重围之下还能守得住。

  四月,丙子的前夕,公子光将专诸密召到室中道:“兄弟!烛庸盖余率军远出,季叔又到晋国去了,这是一个机会,成败就是明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专诸兴奋地道:“九年来,我天天都在准备,公子都安排好了吗?明将如何行动?准备从那一条路杀进宫?”

  公子光摇头道:“不进宫,在我府里。”

  专诸不一怔,公子光解释道:“他的人太多,靠兄弟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又不能大举地带人攻进去,只有把他引了来,兄弟在对付他的时候,我的人可以住他手下的剑士,伍将军也能助一臂之力。”

  专诸道:“那固然好,但他肯来吗?”

  公子光道:“是他自己要来的,他听说燕娘的琴技无双,而且他自己最近也得了一个宠姬,也擅琴事,要来跟燕娘较量一下,他处处都想倒我,无形中却给我一个机会。”

  专诸道:“燕娘的琴事已荒废多年了。”

  公子光笑道:“我知道,我并不指望燕娘的琴技能胜过他的宠姬,只希望兄弟你的刃剑能刺进他的膛。”

  专诸想了一下才道:“愚夫妇受公子恩庇九年,所报于公子的就是这一刻,我们夫妇都可以为公子死,只是…”

  公子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的勇侄,我也安排好了,明天叫夫差带着他出城玩去,如果我们失败,就叫他们即刻出亡越国,由伍将军带了去,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们哥儿俩的命连在一起了。”

  专诸道:“伍员兄长不是要参加战斗吗?”

  公子光道:“是的!但他要等兄弟得手后才肯出手诛戮残余,如果你失败,他立刻带人冲出去带走我们的孩子,这是我的要求,也是为他着想,他的家仇未报,目的在伐楚,夺政之举我不想连累他太多。”

  专诸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告诉燕娘去。”

  说着来到自己的栖凤楼,燕娘已经焚了一炉清香,凤钗髻,身着宫装,端坐在矮几前,矮几上放了一具拭得洁亮的桐琴,神态肃穆,好像在等着他。

  专诸为了冲淡气氛,故意一笑道:“燕娘,你的消息倒很灵通,知道明天要跟别人较琴了,是谁通知你的?”

  燕娘道:“大姐才跟我说起了,我的琴事已经荒废了多年,指法也生疏了,所以想温习一下。”

  专诸道:“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燕娘道:“没有!还有别的事吗?”

  专诸先是一怔,继而才想到刺僚之举是十分秘密,稍一漏就关系太大了,公子夫人胆子很小,公子光一定没告诉他,自己又何必告诉燕娘呢?也许明天要在较琴之后才有机会出手,先告诉了她,反而会误事,遂笑笑道:“没什么,公子不希望你的琴会输给宫中…”

  燕娘笑道:“是啊,大姐也说要我争口气,但琴这样东西是很难说的,不是技艺的问题也关系着心境,我这几年来虽然指法生疏了,但生活在幸福中,心情恬淡,应该不会输给别人的,所以今夜我要好好温习一下,你到别处去睡吧,我恐怕要练一夜呢。”

  专诸只有苦笑了一下道:“今夜你别赶我走。”

  燕娘一怔道:“为什么,弹琴是不能受打扰的。”

  专诸忙解释道:“不打扰你,我有好几年没听你抚琴了,这使我回忆起从前未婚的日子我想重温旧梦一下。”

  燕娘道:“今夜我要奏的琴曲与以前不同,以前我身在青楼,太多悲音,今夜,我将要奏的是高山水之曲。”

  专诸盘膝坐下道:“不管你奏的是什么,我都是你的知音,你不妨试试看,我能否与你心灵合为一体。”

  燕娘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必须要规规矩矩坐着听。”

  专诸道:“我一向都是最规矩的,还记得以前吗?我们好久才难得一聚,我除了静坐听琴外,几时不规矩过。”

  燕娘嫣然一笑,静坐片刻才开始慢慢地弹奏起来,起初琴韵恬淡,一派平和之象,但过了一阵,忽而转为急促,铮铮有铁马金戈之音,跟着拍的一声,琴弦断了。

  专诸的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按几站了起来,他不仅是个武士,文事的修养也极高,知道琴韵为乐中之圣,暗藏天机,琴弦突然断去,就是一个极为不吉祥的凶兆。

  可是燕娘却十分平静,淡淡地道:“郎君!你坐下来,这具琴很久没抚了,弦上得紧了一点,断弦是很平常的事,犯得上这样紧张吗?坐下来,别扰了我的心境。”

  专诸只好坐了下来,看燕娘以从容的指法,很快地接好琴弦,又铮铮地弹了起来,专诸几次想阻止她,告诉地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故,但见了燕娘那份安逸从容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又不忍心告诉她。

  但他坐立不安的心情却无法平复,再看看燕娘,神情虽然平静如恒,却也有点不平常,尤其是她的琴韵,一开始虽是恬淡高雅有出尘之思,慢慢就转为肃杀之声了。

  曲既终,燕娘才皱着眉头,道:“这样子,不行呀。”

  专诸诧然道:“燕娘,你说什么不行?”

  燕娘道:“我是说我的琴,这样子无法拿出去见人的。”  Www.IJsxS.CoM 
上一章   游侠列传   下一章 ( → )
《游侠列传》精彩绝伦,是司马紫烟耗费无数心力并历经数次思想斗争后才码出的,极速小说网提供游侠列传最快更新全文阅读.致力最快速更新游侠列传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