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小说网提供银枪挑乾坤最快更新全文阅读
极速小说网
极速小说网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都市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推理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百美 伊底帕斯 家人宴客 家庭传奇 呆瓜阿福 妖女榨汁 罪恶进行 永乐仙道 碧栬江湖 人间仙境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极速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银枪挑乾坤  作者:秋梦痕 书号:41376  时间:2017/9/20  字数:21522 
上一章   ‮史桑沧有也枪银 章二十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玄正只得下马,他拉着坐骑也进入老林中。

  就在一株树树盘的老松树下,老尼姑站住了。

  她猛地回身伸手:“拿来。”

  玄正愣了一下,道:“什么?”

  “你手中的三节银

  玄正冷笑,道:“我能信得过你吗?”

  老尼姑道:“你怕什么?”

  她指指玄正的下巴,又道:“你已不再血了。”

  玄正也觉着他的伤好多了,真是好药,比之丁大夫的毫不逊

  他犹豫一下,便把其中一节抛向老尼,而他手中仍有两节。

  这光景如果老尼对他不利.他手中还有

  老尼接过那节银。她不多瞧,仍然抻手,道:“还有两节也拿过来。”

  玄正在犹豫,他还退了一步:“你…”“拿来”

  老尼的面色变得苍然而悲伤的样子。

  玄正道:“你总得把话明说吧,为什么你要我的兵器?你的目的…?”

  看看老尼如此悲伤,玄正忍不住又把另外两个银抛向老尼。

  那老尼一反接在手中,先是仔细地观看着,也不停的抚摸着。

  她也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五十年沧桑如幻,人生转眼一场空,天呐,太捉弄贫尼了吧,为什么偏在此时又出现。”

  玄正是听不懂老尼的话,但见老尼目中见泪,不由得产生一股同情心。

  忽然,老尼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神情一振,道:“小施主,你的那一招‘毒龙出云’尚欠火候。”

  她此言一出,玄正全身一紧:“师太…”

  老尼以手阻住,道:“我在此提个人,也许你知道,因为江湖上会我苗家法的人不多,而会这招‘毒龙出云’的人只有一个。”

  玄正傻眼了。

  玄正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会出现这个老尼姑,而她竟然又认得自己的银绝招‘毒龙出云’。

  老尼双目直视着玄正,而玄正开始有些慌恐了。

  只听得老尼又道:“方传甲是你什么人?”

  玄正的银松紧抓在老尼手中,他不知道老尼与师祖间什么关系,如果是仇人,自己便首当其冲,一旦干上,自己的兵器又在她老尼手中,这个当不能上。

  心念间,玄正淡淡地道:“师太,你问这干什么?”

  老尼道:“十分重要。”

  玄正仍不敢贸然说出与方传甲的关系,他改口,道:“老师太,方传甲与你的关系…?”

  老尼已不有耐地道:“年轻人真不干脆,我与方传甲的关系,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对你重要吗?”

  玄正吃一惊,想着师祖这一辈子打光。从未见师祖在人前提过什么女人,而此刻忽然冒出这么个老尼,开口便提到师祖的名讳,当然令人吃惊。

  只不过看这光景,老尼抓住银直哆嗦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仇恨。

  玄正心中想着,这才全神戒备地道:“老师太,看你这样子,在下玄正便直对你说吧,方传甲老爷子乃是在下的师祖。”

  “你姓玄?”

  “我爹玄维刚。”

  “原来你是玄都统之子呀!”

  玄正道:“是的,只不过我爹已死于战了”

  老尼姑双目一瞪,道:“这几年我就是听到湘边中有位善用三节银的之人,才离开湘西莲花阉,总想从这位将军口中得知那个我找了几十的人呐!”

  她似是心碎的样子。

  这就是心中的情关。别看老尼姑已跳出二界抛弃了四贪,但是人就难忘生命中的那段情。

  江湖上有许多出家之人,他们都无奈,当他们为情所苦的时候,他们可以面佛理经,但当更敲夜深,独睡单之时,心中就会起情怀而难入眠。

  也许这老尼就是如此难忘当年一段情吧!

  老尼拉过玄正,道:“孩子,你爹的法得自何人之手呀?”

  玄正道:“当然得自我师祖方传甲了。”

  老尼似是眉头稍展,道:“你爹死在两军阵上,那么,你师祖呢?”

  玄正道:“师祖受伤了,他在…”

  他仍然不能说出方传甲在什么地方休养。

  如今玄正知道丁怡心在师祖身边侍候,而安家姐妹也匆匆地赶去了,但这尼姑与师祖又是什么关系?

  玄正把嘴巴闭起来了。

  老尼姑可急了,她迫不及待地道:“他受伤了?他在什么地方?快说。”

  玄正道:“老师太,你别急呀,我总要先知道你的卓赐地方吧?”

  老尼姑沉声道:“西庭莲花庵。”

  玄正猛一怔,想起丁怡心曾告诉他,原打算去西庭莲花庵出家的。

  玄正道:“你老师太就是西庭莲花庵主?唉!丁姑娘原是打算去莲花庵了出家了,她…”

  老尼姑双眉一挑,道:“丁都统的女儿吗?我老尼姑认得她,她不是嫁姓成的了?”

  玄正这才断定老尼姑不是仇家,他大大地了一口气,几乎站不稳地坐在地上。

  “老师太,我告诉你老,如今丁姑娘的丈夫死了,丁姑娘正与我师祖在一起。”

  老尼姑道:“这是真的,巧呀!”

  她指着山中背西,又道:“你同那个罗浮宫的人怎么狠干上了?”

  玄正道:“老师太,一言难尽呀!”

  银回玄正手中,老尼姑道:“孩子,你就长话短说,说来我评评。”

  她转而跌坐在盘老树下,半闭上了双目。

  她等着玄正往下说了。

  而玄正…

  玄正却又不知从哪一段说起,他先是清清喉管,摸了一下伤了的下巴,道:“一言难尽呀!”

  老尼姑几乎入定,她在等玄正说下去了。

  于是,玄正便把自己投入关山红手下充当杀手的到被抓而送上风火岛,又被师祖救出,发现一切的阴谋杀戳完全由姓关的在暗中操纵一事,详细地对老尼说了一遍。

  老尼早已满面怒容了。

  听了玄正说的,当然玄正也想知道这老尼与师祖之间又是什么-段恩怨…

  不用问,老尼自己会说出来。

  老尼真吃力,她用力地想着四十多年前的往事,可也真的难为她了。

  “方传甲家住岭南天可镇,他是慕我苗家花之名而投入我爹门下来的。”

  老尼叹了一口气,又道:“来时他不过二十,人很壮也具功夫,只因为他很勤快,我爹很喜欢他,也就把我苗家法着实地传了他,那招‘毒龙出云’便是杀招。”

  她拍拍玄正,又道:“苗家法最厉害的一招并非是‘毒龙出云’,但‘毒龙出云’可演变成‘拖回马’这也是一招要命的招式。”

  玄正立刻想起自己曾以此招刺死水成金,不由得更相信这老尼姑的话。

  玄正还忍不住地点点头。

  老尼又道:“但无论如何演变,苗家人然保留一招,那一招收做‘三星供月’也是这三节银的极至。”

  她顿了一下,又道:“为什么有三节?目的便是为那一招叫‘三星拱月’目的便是为那一招杀着,一旦施出,神仙也难逃过。”

  玄正道:“真的?”

  老尼道:“不错,我不会骗你的。”

  玄正道:“我师祖会吗?”

  “不会,他离开我苗家。便是因为没有学习到这-招才悻悻而去。”

  “为什么!令尊大人不是很喜欢他吗?”

  “我也喜欢他,我们甚至要论婚嫁了。”

  “真的?”

  “我正在伤心泪尽话当年啊!”玄正当然不会知道师祖还有这么一段哀怨情史,心中还真的为师祖难过。

  其实不论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会牵涉到男女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有幸与不幸而已。

  方传甲就是不幸之人。

  玄正开始对老尼有了一分同情,是的,如果这老尼为了师祖而出家,那么,她比之师祖更可怜。

  因为缘不遂而遁入空门之人,这个人当然无奈。

  “老师太,人呐,生命付上苍,也只有年看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很想说些好听的安慰话,但他此刻下巴仍然不舒服,虽然血不了,但总是没有细心包扎。

  玄正也想到了安家姐妹,如果她们在,怕是早就为他的下巴包扎了。

  老尼姑深深叹口气,又道:“孩子,你该明白,你师祖方传甲的脾气吧,他…十分刚烈。”

  玄正点头,道:“是的,师祖个性刚直。”

  老尼道:“他在我家一心想学到一手‘三星供月’,但我爹却有要求。”

  玄正不解地道:“什么要求?”

  老尼道:“我乃独生女,我爹要他招赘我家,否则就不传他。”

  玄正道:“师祖会答应吗?”

  老尼道:“他却是个独子,岭南天河镇方家也算名门,独子岂能招赘,于是…”

  “于是他师祖离开你家了。”

  “不错,他走得很痛苦,我也痛苦,但我们都无奈,而他走得又是不吭不响半夜离去的。”

  玄正道:“老师太找过我师祖吗?

  “三年之久,当我爹娘双双过世,我便出家。”

  玄正道:“老师太应该再继续找我师祖的。”

  老尼姑道:“找到又怎样?他既不能入我苗家,我更不能违抗遗命,我们此生无缘啊!”玄正道:“我师祖就没提过他曾有这么一段。”

  老尼姑道:“人都老了,还提这些干什么,倒是我在看了你的功夫,真为你担心,孩子,你如果想战胜那个罗浮宫的人,你就应先学会‘三星拱月’这一绝招。”

  玄正道:“明就要决一死战了,我怎能去习那招‘三星拱月’绝招,更何况由谁来教我?”

  “我。”

  “老师太,你教我?”

  “江湖上也只有我会这一招‘三星拱月’了。”

  “来得及吗?”

  老尼姑道:“就赁你已在银上的造诣,你应该很快地神领经受贯通,就因为你是方传甲的徒孙,我应该成全你,也算心愿一桩。”

  玄正道:“师祖必会高兴。”

  老尼道:“也算是我送给方传甲的见面礼好了。”

  玄正道:“还没请教老师太你的法号。”

  “了缘。”

  “了缘师太,当我师祖见了你之后,不知该如何的高兴呐!”

  了缘师太道:“我已心如止水,但愿他与我一般,大家以平常之心反倒自然。”

  玄正道:“我师祖会吗?哈…”他这么一笑,了缘却面色一寒,道:“你叫什么?”

  “我叫玄正。”

  了缘师太道:“玄正,我曾在地上放几块石头,我先行去找。”

  她果然随地找来八块石头排在地面上。

  了缘师太领着玄正正踏石奔走,真玄,了缘在石头上走得十分自然飘洒。

  玄正就不一样了,他的身子东倒西歪带几分举步困难的样子。

  于是,了缘尼姑命玄正站去一边,道:“你把银拿来,我示范你看。”

  玄正早就想领教那招‘三星拱月’的妙处了,闻言立刻把在了缘尼姑的手上。

  老尼姑接过银却又忍不住深深浩叹,道:“银依旧,人事全非,银何罪,却误了两个人的一生幸福,寄托佛门,那是解啊!”只这么几句话,玄正也为之酸鼻。

  玄正再也想不到,师祖也有一肚子苦水呀!

  忽然,了缘尼姑双手托住银平在前,她地面孔便也立刻地变了,她变得十分庄严。

  只听了缘尼姑,道“孩子,三星拱月的绝妙之处,在于中央这一节的祭出。”

  她比了个姿势,又道:“三节银原来旋住一起而成为一支丈二银,舞动起来它就是一支长,但却要施展三星拱月,重要的就是在刹那之间,以首尾两节银把中间的一节发出去。”

  了缘尼姑忽地沉声闻步,她走的就是地上排的石头,而且身法之快宛如旋风。

  玄正看得心头一紧,就听得了缘老尼沉喝一声:“首!”

  “嗖!”声起处,就见那原来一支长银忽变三节已准确地扎在一棵树干上。

  是的,品字形的方位很难看出有差分毫,玄正早拍起巴掌叫好了。

  了缘尼姑收住架势,她举着双手,道:“把两手支手腕力道尽量地发挥,你才能祭出三节亮银。”

  她对玄正指指树干,道:“取来,你练吧!”

  玄正道:“老师太,我以为其中的关键必是巧劲,如何运用巧力才是真正手段。”

  了缘老尼一笑,道:“只有在此银上具备深造诣的人,才知道必有巧力。”

  她又接过银旋在一起,对玄正道:“孩子,你看清了,巧力发自意形,意形来自临场反应,当敌人全身腾身扑击而置你于死的时候,也是施出此招最佳之时。”

  玄正道:“是吗?”

  了缘道:“绝对错不了,因为在敌人全力一搏,腾身而上的时候,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敌人同归于尽,其二则是敌人已有必胜把握。”

  玄正不由得点点头,他出同意了缘的说词。

  与敌搏杀这几年,玄正也见得多了,可也明白根本就是这样。

  了缘又道:“你看我在什么时候使出巧力的。”

  说着,只见她忽地一个旋身,尚未正面,而一长支已变为三而指向玄正了。

  玄正忍不住笑了。

  了缘道:“练吧,单只那个巧劲,你就够苦练了。”

  玄正道:“难道难当师祖就想不到此三星拱月是如此地容易修练?”

  了缘道:“孩子,你错了,此招极为难学,为了叫你应付明一战,我才为我引入捷径,单只心法我你就必须苦修半年。”

  她抬头看天,又道:“练吧,就这么一招看你的天分需多久。”

  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闭目修她的禅了。

  玄正当然兴奋,想也知道,一支银他可以拆了应付敌人,是长是短看情况,方传甲一节短打得周上天难以招架,他也曾两节银在风火岛上杀得东方大发足狂奔不休。’

  玄正就想不到三节银真正的妙处却是一举三出,而且威力极大地向敌人,这在近距离中,突地三齐出,这个敌人只怕很难逃得掉。

  玄正这才明白,当年师祖为了这一招也算赔上他的一生幸福了。

  玄正更明白,任何门派都在武功之上留一招,而且还是最要命的一招。

  湘南苗有就留了这一招‘三星拱月’,而令方传甲法上感到遗憾。

  这也许了缘老尼到了迟暮之年看开了。

  也许她真的急于找到丁怡心,更想看看方传甲,她才知此大方地把家传之一招不传绝传授玄正。

  但不论如何理由,她此刻的模样太平静了,就好像十几年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到了此刻已被她轻易地移开而顿觉舒畅。

  看,了缘尼姑的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玄正真怕打扰了缘老尼的清静,他转而更深入地走向老林中,很快地找了一个空地。

  玄正当然知道如何快速施开银,他找了一棵大树当成目标,只不过…

  玄正至少掷十几次而全部落空。

  到了这时候,他才又想到开始时候的步伐。

  于是,玄正抛走步,别以为就那么几步,可是想走得随心所,还真不简单。

  天快黑了,玄正这才想到应该取吃了,因为了缘老师太也该吃东西了。

  他找到了坐骑,鞍袋中取出几张大饼,玄正十分恭敬地送到了缘面前。

  了缘笑了道:“你很孝顺。”

  接过大饼吃着,了缘道:“孩子,你可否此刻告诉我,方传甲与丁姑娘在何处?”

  玄正道:“老师太,那地方荒僻难找,我在这里办完了事,自会带老师太前往。”

  他笑笑,又道:“我要师祖惊喜一下。”

  了缘道:“我们都老了,已经麻木不仁了,还有什么好惊喜的?”

  玄正边吃着,边笑着:“老师太与师祖非常人呐,精神上的安慰十足可以弥补身体的损失。”

  了缘一笑,道:“你真会说话。”

  玄正道:“也是心里的话。”

  了缘笑了。

  这一夜,玄正苦练“三星拱月”再是一招,但他练到五更天。

  天亮了,了缘站在汗水衣玄正一边:“练一遍我瞧瞧。”

  玄正当然立刻演起来,而且出之疾,发准,看得了缘却摇头。

  了缘为什么摇头?玄正也愣了。

  他练到天亮,过两个时辰就要去找关山红拼命的,却见老师太在摇头,他当然不

  “如何?”

  “花拳绣腿而已呀!”

  玄正道:“怎么说?”

  他指着树干上的银三节,又道:“支支打中呀!”

  了缘道:“却不具威力,也就是不扎实。”

  她比着手势,又道:“即出就要狠、准,缺一不可,你算是准了,但缺乏狠劲,对敌人手软必吃大亏。”

  玄正点头了。

  他又想再练,了缘笑笑,道:“坐下来吧!”

  玄正依言跌坐在地上,那了缘尼姑坐在玄正后面,只见她暗运一口气,单掌已抵在玄正命门上了。

  有一股薄雾自了缘师太的客上缓缓上长升,不旋踵间,又见玄正也上头上冒汗,玄正原本带着一身疲惫之感灰苍苍的面色,如今已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眼睛也睁大得吓人了。

  玄正为什么会这样?

  玄正心中明白极了,他也感动极了,因为他心中已明白,了缘尼姑把数十年的内功于少引渡到他体内二十年,换句话说,了缘给了玄正二十年的功力。

  玄正发觉了缘老师太牺牲二十年功力来成全自己,他心中立刻想到了师祖方传甲。

  如果不是老师太对师祖有所欠疚,如果他不是方传甲的徒孙,这种机缘是不会有的。

  玄正想收势,他怕惊忧老师太,直到觉出背后一轻,又听老师太气,玄正这才立刻跃身而起。

  玄正转身要说什么,但见老师太向他挥挥手。

  老师太闭目不动了,她真的太累了。

  玄正忍不住趴在地上叩了三个头,道:“老师太,我会回来的,我很快回来,带你老去见我师祖。”

  了缘不动,眼皮好像又长长许多,垂得好苍凉。

  于是,玄正转身走出老林,他骑马又往深山中驰去,他这是精神百倍要收拾关山红了。

  陡然间增添二十年功力,玄正几乎想把山撼倒,那股子力道,只听他一身骨节时而响上几下便知道。

  玄正招头再看天色,头已升上扁担那么高,飘霞似乎上了更美的七彩,就如同有什么大喜事似的。

  大山里哪儿来的大喜事呀?大山里就要有一场搏命的拼杀了。

  玄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如今他的心中就从来没有如此地平静过,为什么如此心定?他不知道。

  其实,当他得到了缘渡他二十年功力之后,他已算是顶尖高手了。

  高手在赴杀场或决斗的时候,就是不浮躁,气定神闲,而且要聚会神。

  在往日,玄正是厉烈的,厉烈中带着些许焦躁,就如同风火岛上与东方大搏斗,玄正就是这样。

  此刻却不同了。

  现在,玄正又看到了那辆车,而“毒祖宗”司徒不的尸体仍然躺在车上。

  玄正抬头看远处的山口,果然,口正高高地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架势玄正一瞧就知道是关山红。

  关山红早就看到玄正了,当玄正骑马进到谷口的时候,关山红已经在七丈高的外嘿嘿冷笑了。

  关山红自言自语:“可恶的小子,昨便宜了你,叫你多活一,今早早前来送死,关某今天成全你了。”

  只不过他并不立刻往下跃,他等。

  等着玄正快到下方的时候,他才双臂箕张,腾身落在地上。

  关山红冷厉地看着玄正,那玄正把马匹拍打到一边的短林边。

  玄正侧面看着关山红,缓缓地拔出小牛皮袋中的三支银在手。

  他是边旋接银边走向关山红。

  “你没有逃走?”玄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关山红仰天大大地冷笑,道:“这话应该由我说。”

  玄正冷冷道:“姓关的,你太过跋扈了。”

  关山红道:“关爷跋扈二十年了,罗浮宫的人原应高人一等的。”

  玄正叱道:“武力不能服人,欺骗不会长久,姓关的,少来,你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少来,你马上就会自食恶果的。”

  “哈…,凭你?”

  玄正见关山红手上两把金刀,他如今既不用怪杖,又没有火铳子,他放心多了。

  他冷沉地道:“往日,你仗恃有火铳子,你唬定了水成金他们,如今咱们就凭真本事,姓关的,你不是三头六臂,你依然眼凡胎,你的作为是毒的,就如同毒蛇一般,今天,玄正就要收拾你这条赤练子。”

  “嘿…”关山红道:“你的下巴伤好了吗?一夜之间不会好得那么快吧?可要我再补上一刀?”

  玄正道:“如果你有本事,那就试一试。”

  关山红再细看玄正,除了玄正手上依旧三节银外,看不出还有什么厉害吓人的东西。

  这就是生死决斗应有的小心。

  关山红就必须多加小心,他知道这一战是生死搏杀,一点失误便遗恨终生了。

  关山红不走,有两个原因,其一,玄正受伤了,他有杀玄正的能力,其二,石小开伤得太重,此刻还不宜车马颠簸。

  关山红就是如此才决心在这儿收拾玄正。

  几句不含七情六而又引人发火的对话,早已把二人之间的气氛满了山雨来的血腥味道…

  那是大战前双方所有培养的杀人情绪啊!

  双方却未站刻发动,玄正没有,关山红也没有。

  虽然未发动,可比之发动毫不逊,因为可以从二人的四目对视中,发觉出火山快爆发了似的那种吓人眸芒。

  玄正双目在火,关山红双目也赤红。

  到了这时候,关山红才真正发觉玄正确实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他还真的后悔,后悔没有早早干掉玄正。

  于是,关山红抖然出招。

  只见了的双刀上下织面一片电般绕上敌人,口中厉吼:“死吧,儿!”

  玄正舞一片极光,这金银两种不同的光芒,便立刻纠在一起,而发出“沙沙沙沙”之声,好不吓人心魄。

  半空中的斗只是刹那这间,两团人影错间,一分又合,关山红猛然旋身直上青天,光景何止五丈高下,但见他已把罗浮宫的绝世轻功施展出来了。

  真吓人呐,玄正就抬头看到关山红的两把蝎尾金刀像螺旋桨似的,往他的头上罩下来了。

  玄正不及细想,他拖急旋身往右边跃出三丈,口中厉吼:“毒龙出云!”

  十七朵花抛洒在他的身后面,他急切间只有先阻住敌人的的这招“金风落叶”杀招。

  他忘不了昨挨的一刀,他也没有打算象昨一般的把第三节银捅上敌人。

  玄正是有打算的,刀叮当,中间也有切声,玄正的左肩头上又冒出三鲜血来了,而关山红…

  关山红却冷冷地一哂,道:“你的这一手不灵了,玄正,我昨夜已想通了,你没有再生还的机会了,嘿…”他虽然说着话,但动作更快地住玄正追杀过去,看上去关山红就如同驭着两团金光动。

  只不过他左右闪跃追了五七丈,猛然,玄正错身厉吼如虎:“三星伏魔!”

  他改了,三星原是拱月的,但他心中以为,似姓关的这种损毒辣之人,又怎么称他是月。

  月儿是柔的,月儿是受人敬爱的,关山红不能称月,他是魔头。

  玄正虽然把杀招的词儿改变,但他的招式却一点也未改变,只那么半旋身间,也正是关山红腾空追来的时候,就见玄正手中三节银一骨脑地齐往关山红去…

  那劲道之疾之急,你只要听听“嗖”声便知道,三支银足可以裂墙石。

  关山红双金刀左右拨,品字形的三开银他拨落两丈,但仍有一支自他的小腹下方穿进去。

  “啊!”关山红的这一声厉号,足可以听到三里外,深山之中有回,那是骇人听闻的厉叫。

  “轰”地一下又摔在地上了。

  关山红摔地往山崖边滚了三丈远才停住。

  他张大嘴巴着大气,道:“我…这是什么招式?”

  玄正被他的问而引到了关山红身边。

  玄正得意地笑了。

  他也笑得太早了,因为关山红就是要把玄正引到他身边来的。

  关山红的身边就是山崖,而山崖上还有个石小开。

  关山红拼出最后一股力量,因为三节银已不在玄正的手中了。

  两节被关山红拨落在地,而一节正紧紧地抓握在关山红的手上,当然那头已深深地入关山红的腹内了。

  关山红快死了,快死也得拖玄正垫背。

  当然,关山红已失去了搏杀玄正的力量,他的希望便是上方的石小开了。

  关山红为了吸引住玄正的注意力,他大叫:“玄小子啊,你…得意吧,笑吧…唔…”玄正当然要笑,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有了吼声传过来。

  那当然不是从口飞扑下来的石小开吼叫的。

  石小开不但叫喊,他甚至连出气也半憋着,他的那把刀在跃了一半距离的时候,刀光已凝成层,看上去那就是致命的一击。

  而呼叫出自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是个苍老的女子声音,而且宛如睛雷般窒人。

  “小心上方。”

  看上去似乎已是晚了。

  那根本就是难以闪躲,不论玄正往任何方面他都难逃那要命的一击。

  玄正也看到了,头顶上尽是刀芒。

  玄正不逃,他反而往上爬,而且在他躲无可躲的情况之下,他双手拚力托起就快断气的关山红。

  他把关山红的身子托起两尺余高在他的头上方,就好像他要躲入关山红身子下面似的。

  而实际上他也正是这样。

  “杀!”这是石小开喊出来的,叫得宛似撕喉管一般吓人,而他的刀七刀成层地只劈了三刀。

  那三刀有一刀还是上了玄正的身,杀在玄正的左上臂,那个半尺长的血口子还真深,似已见骨。

  而石小开…

  石小开出刀之后与关山红那头裂开的身子撞在一起,他哥俩二人就再也没有动一下了。

  石小开自那么高处跃下来,他就不打算活了,别说他已受了伤,便是好端端的也怕吃不消。

  只不过石小开仍然把一张半黑带血的大脸,围转向疾快爬闪出去的玄正。

  “玄…老弟…我…差一点得手。”

  玄正咬牙,道:“是我把你忘了。”

  “谁叫…的…呀…?”

  石小开的眼睛在用力地睁,他想看看那个叫玄正小心的人何许人也。

  玄正回头,见了缘老尼就站在他身后边。

  了缘老尼见地上撞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深自叹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

  石小开的痛苦脸上出个苦笑,他很想再说什么,但张了几次口却咽下最后一口气。

  玄正回身便跑向了缘师太,他恭敬地道:“师祖母,是你救了玄正。”

  了缘全身一震,道:“你叫我师太吧!孩子,刚才我也不知道这儿是两个人,当我发现上方有人下杀,来不及出手,只好喊叫了。”

  她又取出一包药,道:“快,你伤得好重。”

  玄正的血得真不少,他也急急地把药敷在伤处。

  他的身子是痛苦,但他的心却轻松极了。

  玄正忍不住哈哈笑了。

  了缘师太看着玄正的兴奋,她比玄正更兴奋,因为她就要找到他找的两个人了。

  了缘是为丁家的人前来寻找丁怡心的,她在无意之间又知道了年轻时候心上人的方传甲,她当然更高兴。

  “孩子,我们可以把尸体埋掉,尽快地的走吧!”

  玄正点点头,道:“是的,老师太人死仇恨一笑消,何必叫他们暴尸荒山?

  他要找个挖坑的东西,于是…

  于是玄正抬头,他往七丈处的口看过去。

  他此刻一条臂上有刀伤,无法往上面攀,只得对了缘师太,道:“老师太,就烦师太上去瞧瞧,看有什么可以挖坑的东西抛下来,我以一手挖坑。”

  了缘老师太点点头,道:“正应该由我上去瞧瞧。”

  玄正可并未停下来,他走到马车边,掀起车帘便把“毒祖宗”司徒不的尸体也拖拉在车下面,三具尸体放一起,一个大坑就解决了。

  只不过那了缘师太在上面忽然大声向下,道:“天爷,金银财帛七大箱也!”

  说着,她抛下一长绳索。

  玄正忍住痛苦,双手抓牢了绳索,在了缘师太的助力之下,也上了七丈高的中。

  玄正这才发觉什么天福地。

  口有扇门,是不会朽的枣木门,刮得光,也涂了红漆,却被崖边的几株桂花树遮住。

  走入口两条各两间石室,前两间布置成客室,一应家具都镶玉面,火炉子是大铜盆底垫,道堆着几十斤火炭,再往里面看,一间是铜罗箫帐大厢铺,被子七都是缎面的,一共七真新鲜,下的夜壶是银子打造的,小桌上的翠玉酒壶还有酒香溢出来。

  另一间堆的是厚木包铜大木箱,嗬!其中一双被打开来,黄澄澄的金子全是一百两一个大金元宝,那一共有多重,不知道。

  七只大箱子,有的轻有的重,看得玄正也摇头。

  了缘老尼,道:“姓关的一边杀人一边集了这么多不义之财。”

  玄正冷冷道:“他还是一文也没有,哼!人算呐,不如天算。”

  了缘道:“食三餐夜睡八尺,再渴求便会遭到天忌,到头来空手而去。

  玄正道:“老师太,咱们如何处理这么多的财富?”

  了缘道:“我不出主意,这些天你与你师祖拼死拼活的,我以为就由你师祖决定吧!”

  玄正道:“老师太的主意也正是我想的。”

  了缘看看外面,又道:“孩子呀,我今以为,这里财宝搬下去,再把三人的尸体拖拉进中,每人裹一张缎被,也算叫他们安息在自己开辟的地方了。”

  玄正道:“这样最好,我正愁这里没有可用以挖坑的工具呐!”

  了缘师太挽起袖子,念珠也收入袋中,立刻带着玄正把一箱箱的宝物吊在山下。

  那玄正把三具尸体捆了拉上内。

  他果然还依照了师太的意思,把关山红,石小开,司徒不三人的尸体裹起来,并用绳子紧紧扎起来。

  那了缘老尼姑还在室门口低声涌了经文,也算是为这三个超度了。

  玄正把七大箱宝物一件件地搬在大车上,再把两匹马一齐套上车辕。

  原本是每人一骑很快地赶回仙岩石的,如今又多了这些金银财宝,他不能抛弃不要吧!

  有一银被覆在七大箱的上面,另一锦被由了缘师太垫着,玄正赶车往西走了。

  大车上玄正并不愉快。

  他当然并不是身上受了伤的原因——一个当杀的人物,如果挨刀就苦不堪言,那就不够格元刀。

  玄正拍拍身边的小牛皮袋子,那是他的三节银,他这些天与此水里火里着实够凄惨的了。

  玄正赶着大车,他心中想得多,也苦恼多,因为他面前真正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尚家姑娘想他想出病来了,安家姐妹为他可以拼上性命不要,丁怡心又怎么办?

  玄正苦恼了。

  “岭南神”方传甲的伤好多了,那真是鬼门关口又捡回来的一条老命,当然,如果不是安家姐妹二人及时赶回仙岩石,凭丁怡心一人,实在不够侍候他老人家。

  这受了伤的人不但要在身子上细加照料医治,精神上更需要安慰!

  当安家姐妹出现在方传甲面前的时候,他老人家先是一喜,随之便闭口喝叱了。

  “看看你二人,冒冒失失地就想为阿正去报仇呀,飞蛾扑火不是?”

  安梅与安兰也有说词,听一听还真感人。

  “方爷爷,江湖不少人把忠孝节义挂嘴上,却做些忘恩负义又无情义的事情,咱们北国女儿可不是,说好了咱姐妹又是阿正哥的人了,怎么听了他的死音便不管?便是拚死也,含笑啊,老爷子。”

  安梅这么一说,安兰也有词。

  “老爷子,便是真完蛋,我爹不但不会报怨,他还会高兴,因为安大海的女儿就是不含糊。”

  方传甲想想安大海,可不是,人家为了助一把还死了那么多好哥们,安大海的女儿就自然地也有着那股子不畏惧的心理了。

  方传甲叹口气,道:“别看你二人够义气,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吧!”

  安梅道:“没有,没有。”

  安兰也摇手,道:“我们好得很地!”

  她二人谁也不敢说出秦淮河畔跳衣舞之事。

  不料,方传甲仍然姜是老的辣,他老人家吃吃笑了。

  丁怡心已为安安姐妹端来两碗清茶。

  方传甲面色突然一紧,道:“你姐妹不老实了。”

  安家姐妹还撒娇地道:“我们说老实的呀,方爷爷。”

  方传甲道:“我问你二人,你们找姓关的,找到没有呀?”

  安梅道:“没有。”

  方传甲道:“同人打架了没有?”

  安梅道:“没有呀!”

  方传甲道:“阿正呢?他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安梅道:“我们找到南京河岸就遇上阿正哥了,是他叫我们回来的。”

  方传甲面色一沉,道:“难道他还为你姐妹制了新衣?你们换的这新衣不对,你们必受到苦处了。”

  真厉害,查微知渐,安家姐妹齐瞪眼。

  方传甲道:“你们怎可在一个重伤老人面前撒谎呀,惨忍呀!”

  他此言一出,安家姐妹边再也忍不住腹内的委屈,立刻扑在方传甲身边在哭起来。

  方传甲并不劝阻,那就叫她姐妹哭吧!

  丁怡心一边可也急了,她对安家姐妹,道:“别太伤心,人回来就好,方爷爷有伤呐!”

  安家姐妹拭泪边在噎,方传甲这才开口:“就知道你们受了其欺侮,怎么一回事呀!”

  安梅道:“那个酒糟老头可恶啊!”她这才把姐妹二人被送到秦淮河上的事说出来。

  方传甲一听之下几乎气结,他拍着板真想骂大街。但因三个姑娘在身边,只得咬牙面色泛青地道:“真是一群魔鬼,畜生,混蛋!”

  他又拍打着板接道:“可恨我老人家不能跟上去,唉!也不知阿正这孩子找到关山红那魔崽没有?”

  他提到玄正,三个姑娘也怔了。

  方传甲还是对安家姐妹安慰一番,他对安家姐妹道:“但愿阿正找到姓关的,我能够相信,当关山红发现他已孤单一人之时,气势上便先输给阿正了。”

  安梅道:“是的,方爷爷的话我同意,阿正哥抱必胜决心,必杀姓关的,他会成功的。”

  安兰也接道:“老天应该睁眼了吧!”

  丁怡心却低着头,她心中在想着另一件事。

  丁怡心见安家姐妹这般地深爱着玄正,她有些自渐了,她有什么资格同她们姐妹争?

  她心中便也油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早就想过那地方了,如果她不能同玄正双宿双飞,她宁愿去那个地方。

  那就是她的家乡时候她老母、姑姑常去的莲花庵。

  那是在湘西庭湖畔的莲花庵。

  还真巧,丁怡心怎知道如今的莲花庵主了缘师太,就是为了她千里迢迢地找来了。

  莲花庵主也想不到,她此生心中最重要的男人岭南方传甲也是湘西苗家花的门人,四十多年未见面了,真不知如今变成什么样子。

  玄正把马车赶到一处断崖下,那地方也算隐密。

  他明白再往前走就只有骑马或走路,因为往仙岩石还有五七里深山羊肠山道,那是无法赶车的。

  玄正扰住了马车,他跳下车对了缘师太,道:“老师太,就快到了。”

  了缘师太伸头往山谷峡道望过去,道:“是不是不能往里面驶了?”

  玄正道:“是的,老师太。”

  了缘就要往车下跳,玄正拦住,道:“老师太,你老别急呀!”

  了缘师太道:“真个的,你师祖如今长得什么模样?”

  她顿了一下,又道:“童颜鹤发?皮鹤发?目盲掉牙?耳朵灵不灵呀?”

  真是关心,玄正可也笑了。

  “老师太,你老怎么又来了,这一路你尽问这几句话,我不是说了?师祖看上去顶多五十多一点吧!”

  了缘吃吃一笑,道:“是,是问了我几遍,是我老…老糊涂了,哈…”她忽然又问:“你师祖的胃口可好?”

  玄正道:“吃得睡得着。”

  了缘师太笑笑道:“老糊涂了,我已皈依佛门几十年了,心中还有这一段,人不笑我佛笑我,罪过!”

  玄正道:“老师太,那不是罪过,人要有情天有情,咱们大伙都高兴。”

  了缘师太道:“那就快带我去见你师祖吧!”

  玄正道:“老师太,我先去,你等着。”

  “为什么?”

  玄正指指车上七大箱金银财帛,道:“总得有人看守在大车,万一有人前来…”

  了缘师太道:“何不把箱子捆在马背上?”

  玄正道:“老师太,你有所不知,仙岩石这是我师祖清修独居之地,这时的吃喝并不多,我打算去叫他们一齐下山来,咱们一同去天马集。”

  了缘师太道:“天马集在什么地方”?

  玄正道:“出山一天半路程,一段长城南端就是那贩马集地的天马集。”

  了缘师太道:“为什么却那么远?”

  玄正道:“天马集尚家大户够情,师祖可以在尚家把伤养好呀!”

  了缘师太冷冷道:“养病应去庭湖,莲花庵有的是治伤灵药。”

  她指指玄正下巴,又道:“才几天,不是快好了?”

  玄正点点头,他心中明白,如此也好,老师祖老来有个人侍候也不错,便是出家人吧,精神如能结合一起,还是快乐的。

  玄正听得一高兴,便对了缘师太,道:“好,好,好,老师太的意思我懂,你老等着,我这就快步奔回去了。”

  了缘师太道:“快呀,别叫我久等。”

  玄正拔腿就跑,精神大极了。

  此刻,玄正也应了那句话——鸟屎不落头,老路不踩屎,他真的否极泰来了。

  至于安家姐妹,尚家姑娘,甚至还有个丁怡心,管他呢,谁想怎样就怎样,别管他未来日子是酸甜辣咸淡臭,总是要活下去的。

  人呐,想通了,便什么也不在乎。

  玄正就想通了,他也坦然了。

  他跑得还真快,奔到岭下还远呐!他已高声狂叫起来了。

  “喂,我回来了。”

  这一声叫四山回鸣,仙岩石那面已有两条人影奔来这面了。

  只一瞧两个人影,便知道是安家姐妹。

  姐妹二人拿出赶马的叫声,相互叫:“阿正哥,阿正哥,哈…”笑是开心的笑,叫撕破喉管的叫,两对七彩飞鸟也似的俏佳人已上了玄正。

  张臂吧,张开两臂抱美人,玄正可把安家姐妹抱了个结结实实。

  三张嘴怎么吻?那就搂搂算了。

  玄正笑呵呵地道:“你们都好?”

  “好”

  “师祖呢?”

  “好。”

  “丁姑娘好?”

  安梅笑道:“已经都好了,还要一个一个地问呀?”

  玄正也算了。

  三人立刻往回奔,丁怡心站在岩边带泪笑。

  等到玄正到了她面前,丁怡心道:“阿正哥。”

  玄正点点头,道:“怡心,辛苦你了。”

  丁怡心道:“应该的嘛!”

  忽然,屋内一声吼:“阿正吗?快进来。”

  玄正走进屋子里,他奔到前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方传甲摸玄玄正的伤处,道:“咱们终于成功了。”

  玄正道:“是的,我杀了关山红。”

  方传甲大乐,道:“杀姓关的,非用师祖传你的那招‘毒龙出去’,还要在有利的情况之下出重手不可。”

  玄正道:“师祖,我用的乃是‘三星拱月’呀!”

  他的面色一变,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传甲几乎自上弹起来。

  “湘西苗家花中的不传之学‘三星拱月’呀!”

  方传甲一把扣住玄正,道:“你竟然会那一招‘三星拱月’呀!”

  玄正道:“是呀!”

  “谁教你的?”

  玄正笑笑,道:“师祖,教我的人来了,她也是闻得江湖上有人使用银才找来的。”

  方传甲道:“真的?”

  玄正道:“都已经来了呀!”

  方传甲往屋外瞧:“人呐?”

  玄正道:“师祖,你好像很激动,怎不问我是怎么杀了关山红的…”

  方传甲重重地道:“有了那一招‘三星拱月’,关山红必死无疑,还有什么好问的?”

  玄正道:“原来师祖也有一段情呀!”

  方传甲已往下走了,因为他家人家发觉阿正有些调侃他了。

  人老思情,那与年轻人一样的有些不好意思。

  方传甲还未回问,丁怡心拔腿便往岩石下奔去。

  她带泪地奔跑,边还低呼:“师太,师太,带我回家乡吧!”

  丁怡心的动作使方传甲也吃惊!

  当然,玄正也是一愣!

  一边的安家姐妹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玄正当大伙静下来之后,他才把搏杀关山红的经过仔细地对方传甲与安家姐妹说了一遍。

  方传甲很激动,年轻时候的一段情,直到七十才开花,那当然是在精神上开花,至于结果,来生吧!

  方传甲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至少他已不再焦躁发火坐立不安了。

  由玄正与安家姐妹陪着,四个人便离开了荒凉的仙岩石深谷了,直到快走到谷口。

  方传甲忽然停在一道山溪边,他老人家灰白的一颗人头低映水中看了又看,忍不住大叫一声:“真老啊!”这时候,忽听得附近短林里传来了了缘的声音,道:“如果你仍然如当年的模样,我也就无颜再见你了。”

  大伙侧头看过去,只见了缘与丁怡心二人并肩走过来了。

  方传甲怔住了。

  直到了缘师太走到他的面前,直到他二四目相对,才听得二人大叫一声:“我们老了。”

  于是,了缘师太低诵着。

  “人生本是空,人生谁无争。贪念人生本难除,走完人生方会醒。”

  她伸手拉住方传甲一手,又道:“就因为苗家未把那一招‘三星拱月’传你,你连我也不要了。”

  方传甲道:“我血气方刚之年,我已悔恨几十年了。”

  了缘尼姑道:“还想学吗?”

  方传甲一笑,道:“想得不得了。”

  了缘尼姑道:“那就随我回湘西,我会仔细地把那一招你醉心一生的‘三星拱月’传你。”

  方传甲道:“我愿意,太好了,哈…”他转而对玄正,道:“我亲爱的徒孙,人呐,活到老要学到老,我这是一下还要去拜师呐,哈…”玄正与安家姐妹也笑了。

  方传申又道:“五十年江湖,老夫只得到两句名言,你记住。”

  玄正点头,道:“师祖请说。”

  方传甲道:“世间只有扯不清的是非,人间哪有不散的筵席?”

  玄正道:“我明白,师祖这是要与我们分开了。”

  他忽然发觉丁怡心在抹泪,便走过去,道:“怡心,别难过,师祖同老师太回庭,会高兴的。

  他误会丁怡心了。

  丁怡心道:“阿正哥,我已求得老师太的允许,她接纳我了。”

  玄正吃惊,道:“你出家?”

  丁怡心道:“我会为阿正哥祈福的。”

  够了,这话已出,她的心意已坚,玄正几乎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了。

  大车前面,玄正把七大箱的金银珠宝取下三箱在车下,他留了四在箱对方传甲,道:“师祖,这些全是关山红搜刮掠夺的,留下四箱,听师祖的意思处理吧!”

  方传甲也不多言,他只对了缘师太点点头,道:“阿正一番孝心,上车吧!”

  了缘师太扶着方传甲登上大车,看上去如果了缘师太不是穿着一身出家人的衣衫,那就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又有谁会怀疑的?

  这驾车之事,便由于怡心担任了。

  于是,大车驶上大道了,这正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了。

  大车已不见了,玄正和安家姐妹却依然木然地站在那里垂泪。

  还是安梅,她开口道:“老远了,咱们也走吧!”

  安兰也哭道:“不知何才能再相见?”

  安梅也哭道:“怎么会是这样,我还打算以后好好地孝顺方爷爷的呼!”玄正把三大箱财宝分别用布包扎了放了鞍袋,,还挂了几袋,三人便骑马往上驰去。

  玄正带着安家姐妹,一路来到天马集,正碰上安大海与几个马贩子从骡栈走出来。

  安大海看到两个宝贝女儿与玄正骑马过来,立刻伸双臂大叫:“啊哈,我的女儿呀。你们可回来了。”

  安梅与安兰立刻扑上前,父女三人笑成一团了。

  笑只是一下子,因为玄正立马一边看,立刻引得安大海一声叹,道:“我亲爱的女婿呀。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尚老先生家呀!他的女儿呀,尚姑娘昨断了气,一大早又出了气,真是死去活来了。”

  安大海这么一提,玄正立刻想到丁大夫对他说的话。

  丁大夫对玄正说,尚家姑娘为了他病了。

  玄正拍马就往尚家奔驰。

  安家姐妹立刻追上去,倒把安大家抛下不管了。

  安大海也不发火,他还吃吃笑——开心呀!

  怒马到了尚家大门外,只见尚二管事正往外面走。

  尚家二管事还在拭泪,忽见门外来了一男二女,他看得全身一哆嗦!

  “是…你们…”

  玄正可不多言,立刻往后面奔去。

  安家姐妹也追上去了。

  在后面,安大海来了。

  尚二管事对安大海道:“又咽气了也!”

  安大海道:“仙丹来了。”

  “仙丹!哪儿来的仙丹?”

  安大海道:“玄正就是仙丹,哈…”他与尚二管事一齐到了后大院,正屋中只得提玄正大声喊起来。

  “尚姑娘,快醒来呀,是我我是玄正呀!”

  那是一张大铜,罗帐衾帷,香气盈鼻,北国女儿的闺房就是那模样。

  尚可二老与几个亲人围在边,玄正托起奄奄一息的尚家姑娘一个劲的喊不休…

  喊呀喊的还真管用,果然又把尚家姑娘喊醒了。

  尚家姑娘睁开眼,那一双已变得灰苍苍的大眼睛,忽地一亮。

  “你…是阿正哥。”

  玄正急忙点头,道:“我没死在风火岛,我去找仇人报仇了。”

  “你真的没有死…在…”

  “没有,我怎么能死呀,我舍不得你呀!”

  这话比金丹还灵,尚家姑娘笑了。

  一边的尚家二老直叫:“阿弥陀佛,好了,好了。”

  玄正抱着尚家姑娘未松手,因为…

  因为尚家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不休。

  就这样,玄正一直抱着尚家姑娘至半夜。

  安家姐妹也守在一边,姐妹二人不时对尚家姑娘劝说一番,直到尚家姑娘沉沉地睡去。

  安家姐妹真孝顺,丢了一袋财宝送给老爹安大海。

  安梅说得好:“爹,你年岁大了,别再贩马了,有了这一袋金银财宝,除了送给那些死在风火岛上的兄弟们的小外,余下的你同胖阿姨过几年好日子吧!”

  安兰也道:“爹,也要常来看我们呀!”

  安大海可感动极了。

  他老兄带噎地擦了一把鼻涕抛在黄土地上,道:“真是没有白疼你们了,好,爹听你们的。”

  安大海拍拍两个女儿,又道:“爹要看着你们入了房再走。”

  安梅与安兰吃吃笑了。

  只不过五天吧,尚可已在天马集办起结婚大典了。

  这个婚礼最热闹,一个新郎三个亲娘,当然热闹。

  尚家的人更是喜得嘴巴也合不扰。

  尚可很会安排,他弄了三间房挨一起。

  “我的女婿呀!”

  玄正刚走到大院,暗中走出尚可。

  “岳父大人,你有指教?”

  尚可道:“亲爱的女婿,我是在求你。”

  玄正吃惊道:“岳父何出此言?”

  尚可道:“咱们尚家人丁单薄呀,这以后全看你的表现了,我二老就等着抱孙子了。”

  玄正哈哈笑了。

  他把头猛一抬,重重点头,道:“岳父大人,没问题,看我的吧!”

  他果然奔进尚家姐姑娘的房中去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更不知何人所撰,正房的门上了这么一副对联:

  “三房佳人唯我银雄风,旗开得胜独舞三星拱月”

  嗨,还真妙,也算对了,因为第二年过一半,尚家多了三个胖娃娃,清一是小子!

  全书完  wWw.iJsXs.cOm 
上一章   银枪挑乾坤   下一章 ( 没有了 )
《银枪挑乾坤》精彩绝伦,是秋梦痕耗费无数心力并历经数次思想斗争后才码出的,极速小说网提供银枪挑乾坤最快更新全文阅读.致力最快速更新银枪挑乾坤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