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小说网提供游剑江湖最快更新全文阅读
极速小说网
极速小说网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都市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推理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百美 伊底帕斯 家人宴客 家庭传奇 呆瓜阿福 妖女榨汁 罪恶进行 永乐仙道 碧栬江湖 人间仙境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极速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游剑江湖  作者:梁羽生 书号:2140  时间:2016/10/5  字数:14906 
上一章   ‮杳人游旧 回一十三第‬    下一章 ( → )
飞花时节,垂扬巷陌,东风庭院。重帘尚如昔,但窥帘人远。叶底歌莺树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朱宅竹

  正自心如麻,踌躇不定,忽听得玄风道人喝道:“哪一条道上的朋友,为何躲躲藏藏,光明正大的出来吧!”

  躲在云台后面偷听的陈光世只道是已给他们发觉,刚要应声而出,只听得有人纵声笑道:“我早已在这里了,你们都是睁眼的瞎子,怪得我么?”

  炎炎和尚等人抬眼向笑声来处望去,只见就在他们前面的一棵树上,坐着一个气字轩昂的黑衣人,身形随着树枝起伏不定。

  那个“葛老二”是个暗器高手,有人藏在附近,他这个暗器高手竟没发觉,自觉无颜,想要在同伴面前挽回面子,一抖手发出了七种不同的暗器喝道:“给我滚下来吧!”

  黑衣人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奏,葛老二所发的七种不同的暗器,全部反打回来!

  饶是葛老二擅于接发暗器,也给他闹个手忙脚,那人反打回来的劲道比发出去的劲道大得多,他接了一枝袖箭,一枝铁莲子,跟着来的铁蒺藜他可不敢接了,只好一个懒驴打滚,身驱倒下,这才堪堪避开。铁蔟藜几乎是贴着他的额角飞过。玄风道人见势不好,长剑出鞘,一招披风剑法,替他把其余的四种暗器打落。

  葛老二尚未爬起身来,那人在大笑声中已是从树上跃下,衣袂飘飘,翩然而至,说道:“我遵命来啦,你却怎的躺下去了?有何指教,站起来说吧!”

  陈光世在石碑后面偷看出去,看清楚了这个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这个人是红缨会的舵主厉南星。

  红缨会在江湖上是仅次于六合帮的第二个大帮会,前任帮主公孙宏早已告老退休,厉南星是他女婿,继承了他的帮主之位。他和金逐流年纪相若,情最好,在武林中也是并驾齐名的。陈光世在泰山之会曾见过他。

  玄风道人却不认识厉南星,怒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偷听我们说话!”炎炎和尚连忙说道:“玄风道兄,这位是红缨会的厉总舵主!”玄风道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但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冷笑说道:“是红缨会的总舵主,那就更不该鬼鬼祟祟的偷听人家说话了。”

  厉南星淡淡说道:“谁叫你们瞎了眼睛,什么地方不好谈话,偏要在我的身边叽叽呱呱的说个不休,嘿嘿,我不想听也听见了,你们商议的事情也不见得光明正大呀!哼,你们商议的是谋财害命不是?我都听见了,你们怎么样?”

  玄风道人与炎炎和尚换了一个眼色,同声喝道:“那就唯有把你杀了灭口了!”

  厉南星一声长笑,冷冷说道:“凭你们这点微不足道行,就想杀我?也好,且看谁向阎王殿上报到吧!”长笑声中,宝剑出鞘,倏地抖起三朵剑花,分别向对方三人刺去。那个葛老二早已爬了起来,使一对判官笔。加入了战团。

  玄风道人有意炫他的披风剑法,东刺一剑,西刺一剑,看似杂乱无章,剑柄微微摇晃,忽然间,一柄剑化成两柄,两炳剑化成四柄,四柄剑化成八柄,幻出了千重剑影,登时把厉南星的身形罩住了。

  躲在云台后面偷看的陈光世看得目眩神摇,心里想道:“怪不得这牛鼻子臭道士胆敢夸口,他这剑法果然颇为不凡。我要不要出去帮忙厉叔叔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厉南星冷笑道:“披风剑法本来也算得是上乘剑法,可惜你练得不到家。”要知厉南星是剑术的大名家,在陈光世眼中认为高明的剑法,在他看来,却是算不了什么。

  只见他徐徐出招,剑势甚缓,剑尖上好像拴着千斤重物似的,东一指,西一划,但却隐隐挟着风雷之声。说也奇怪,玄风道人那么奇幻迅捷的剑法,竟是一到他身前八尺之内就给迫开,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

  炎炎和尚喝道:“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火龙功!”双掌连环劈掌一口气劈出了六六三十六掌,热风呼呼,连躲在云台后面的陈光世也感到热得难受。

  厉南星又是一声冷笑,说道:“黄昏落,荒山苦寒,多谢你的火龙功暖了我的身子。”单掌拍出,登时就像在炎炎的夏日吹来了一股清风,令人舒畅之极。

  那葛老二本领稍弱,但判官笔点的功夫却也颇为了得,厉南星以一敌三,傲然不惧,但在迫切之间,却也无法取胜。

  战中厉南屋以掌对掌,以剑对剑,一招“鹰击长空”迫令炎炎和尚回掌自保,右手长剑划了一道圆弧,化解了玄风道人一招七式极其复杂的剑招。葛老二以为有隙可乘,双笔一分,分点他两胁的“期门”厉南星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反手一剑,缓慢的剑势突然间快如闪电,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葛老二右手的判官笔只剩下半截,吓得他连忙后退。

  就在此时,玄风道人也猛地喝道,“撒剑!”青光疾闪,急刺厉南星虎口。他的披风剑法擅于寻暇觅隙,这一剑当真可以说是攻得恰到好处。厉南星刚刚削断葛老二的判官笔,攻守之势,未能立即转换。

  陈光世正自心想:“我该出去帮忙厉叔叔了。”哪知厉南星的身法比他的动念还快。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厉南星一声冷笑,说道:“不见得!”身形平地拔起,长剑向前伸出,拍在身前数尺外的一石柱上,这一借力,伊如鹰隼穿林,登时掠过石柱,跃到石碑后面,那地方正是陈光世藏身之处。

  陈光世张大嘴巴,“啊呀”一声却还未叫得出来,就给厉南星掩住。

  厉南星掩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切不可给他们发现!”放开手,一个转身,又跃出去了。

  玄风道人和炎炎和尚刚好跳上,厉海星站在最上一层台阶,居高临下,唰唰两剑,左一招“李广石”右一招“玄鸟划砂”势道凌厉之极,玄风道人回剑自保,只听得“嗤”的一声,炎炎和尚的僧袍却给他削去一幅,两人一惊之下,都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了三级台阶。厉南星占了地利,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玄风道人喝道:“有胆的你下来!”厉南星哈哈笑道:“有胆的你可别逃!”果然便跳下去,一招“鹰击长空”把玄风道人和炎炎和尚得退下台阶,又在平地上和他们锋。厉南星是因为不愿意让陈光世给他们发现,故此宁愿放弃居高临下的地利。

  陈光世是个聪明人,吃惊过后,仔细琢磨,已是懂得厉南星的用意。心里想道:“不错,现在他们尚未知道我已知道他们的秘密,我可以在暗中行事。比厉叔叔出面,方便得多。若是给他们发觉,至少到三河县救人,就没有那么便利了。”

  厉南星和三个强敌再度锋,过了半柱香时刻,仍是不分高下,瞑四合,暮霭含山,天色已是将近入黑的时分了。玄风道人与炎炎和尚都是同样心思,决不能容厉南星活着下山。炎炎和尚把火龙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玄风道人把披风剑法使得凌厉无前,葛老二本领虽稍差,那剩下的一支判官笔也像一道银蛇,绕着厉南星的身形飞舞,笔尖所指,不离三十六道大

  只见厉南星出剑收剑,似乎渐渐显得有点窒滞生硬,陈光世暗暗吃惊:“好汉敌不过人多,久战下去,只怕厉叔叔会有闪失。”炎炎和尚那热呼呼的掌风,饶是陈光世躲在云台后面,也是感到越来越是难受。

  陈光世心里想道:“虽然我是不能让他们发觉,但厉叔叔受困,我焉能袖手旁观?不如我用冰魄神弹暗中助他,敌人未必知道。当真给他们发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陈光世却不知道,厉南星此时之所以采取守势,乃是因为他正在默远内功,准备反击的。

  冰魄神弹乃是陈家的独门暗器、武林异宝,它是用唐吉古斯山上冰履之中的万载玄冰提炼成的,别的暗器讲究的是准头和劲力,只有冰魄神弹是仗着本身的寒之气伤人。

  云台下面,剧斗方酣,陈光世偷偷弹出一颗冰魄神弹,想道:“厉叔叔练有正宗的上乘内功,寒之气,料想不会误伤了他。这野和尚的什么火龙功却是非给我的冰魄神弹克制不可!”

  冰魄神弹见风即化,何况是飞入了好像是从鼓风炉中出来的热风里面。这颗冰蝉弹将出去,无声无息,下面的人果然都没发觉。

  炎炎和尚正在把火龙功发挥得淋漓尽致,忽地感到一股寒气,奇寒刺骨,气血不舒!在运功的紧要关头,哪容得这样突如其来的侵扰,炎炎和尚凝聚在掌心的热力发不出去,倒涌回来,不由得大吼一声,口鲜血。其他两人却比较好些,玄风道人功力深厚,只是打了一个寒噤;葛老二的功力虽然还不及炎炎和尚,但因冰魄神弹是火龙功的克星,故此炎炎和尚受伤最重,葛老二却还勉强可以受得起。

  他虽然受得起,厉南星可不容他再斗下去,腾的飞起一腿,将他踢得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冷笑喝道:“你这厮值不得污我宝剑,饶你一死,滚吧!”

  炎炎和尚只道是厉南星的一种独门功夫,就在最后才下杀手的,出一口鲜血之后,又惊又怒,喝道:“厉南星,老子与你拼了!”他料想厉南星决不会饶他,是以明知拼斗不过,也不能不豁出性命扑将过去。玄风道人抱着了同一心思,长剑闪电般的向厉南星急刺。

  陈光世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果然没有给他们发觉。”他知道炎炎和尚的火龙功已是大为减弱,葛老二又已跑了,厉南星以一敌二自是稳胜算,用不着自己再发冰魄神弹。

  不料心念未已,只听得炎炎和尚一声大吼,从厉南星身旁冲过,飞跑下山;玄风道人的衣袖一片殷红,跟着也跑了。厉南星似乎是想去追赶他们,但身子摇摇晃晃,迈出两步,便即凝身,显然也是受了伤。

  陈光世又是吃惊,又是后悔,心道:“早知如此,我应该再发几颗神弹,拼着给他们发觉,但厉叔叔却可以免于受伤了。”

  炎炎和尚与厉南星最后拼的那掌,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是性命难保的,一拼之下,忽觉厉南昌的内力减弱许多,虽然自己还是拼他不过,但他似乎亦已是受了自己所伤。

  炎炎和尚得意之极,纵声笑道:“厉南星,你虽然伤了老子,你至少,也得卧病半年。咱们后会有期,但愿你的伤治得好,可莫短命死了。”言下之意,即是还要找厉南星报仇。他虽然不敢回头再斗,门面话可是不能不说。

  厉南昌故意着气说道:“很好,很好。我也但愿你的伤能够快好,咱们再决雌雄。”说了这几句话,似乎已是有点支持不住的样子,坐在地上。炎炎和尚与玄风道人已是去得远了。

  陈光世跳下云台,说道:“厉叔叔,你怎么啦?”正要过去扶他起来,厉南星已是一跃而起,哈哈笑道:“我装得像吗?想不到连你也给我骗了。”

  陈光世又惊又喜,说道:“厉叔叔,原来你并没有受伤。但你为什么要放他们?”

  厉南星笑道:“我是让他们以为我是受了伤,他们才不会提防我呀!多谢你这颗冰魄神弹,不过,你出手却也早了点儿。我本来想再斗百招之后,才装作两败俱伤,好教他们更不会起疑的。”

  陈光世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说道:“厉叔叔,你装作受伤,是为了方便入京行事吧?”

  厉南星道:“不错,我要杀他们不是不能,但还是留下他们的好。让牟宗涛帮忙尉迟炯把李光夏救出来,不是可以省却咱们许多气力吗?杀了他们,反而打草惊蛇,吓得北宫望和牟宗涛不敢按照原来的计划,那就倒是误了事了。”

  陈光世说道:“原来他们的说话,厉叔叔你也都听见了。我却在为尉迟大侠担心呢。”

  厉南星道:“你是不是想入京报讯?”

  陈光世道:“不错,但我又好生委决不下。邵老前辈和萧夫人的女儿被他们捉去了,家父和他们两家颇有情,此事我已得知,自是不能坐视。”

  厉南星道:“你到三河县救人,我入京报讯。”

  陈光世正是这个主意,说道:“好。那么我先到三河,但愿能够顺利救出她们,再入京拜见厉叔叔和尉迟大侠。”

  厉南星道:“你救了人赶快回去,切莫入京。”

  陈光世诧道:“为什么?”

  厉南星说道:“北宫望的统领府,能人不少。炎炎和尚虽然不知道是你发的冰魄神弹,回去一说,别人看了他的伤势就难保没有人看得出来。我想令尊大概也不愿意你在外面‘闯祸’的。”原来陈光世的祖父曾经做过朝廷的大官,是以他的父亲陈天宇虽与反清的义士结,但却不愿正面与朝廷作对。

  陈光世方才明白,原来厉南星刚才不许他面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心里想道:“其实爹爹早已是受鹰爪思疑的了。那年萨福鼎六十大寿,送了帖子来,我爹爹不去道贺,听说他们就很不高兴,声言要对付我的爹爹。目前不过暂且相安无事而已,迟早也免不了要和他们冲突。”不过厉南量以长辈的身份嘱咐他,陈光世却也不便多言,只好应诺。

  厉南星道:“救人如救火,咱们这就分道扬镰吧。”

  陈光世忽地想起一事,说道:“厉叔叔,你到了京城,会不会去见戴谟?”

  厉南星道:“戴谟是我的老朋友,我这次到北京去,本就是准备住在他的家里的。你有什么事吗?”

  陈光世道:“正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叔叔。”厉南星道:“说吧!”

  “我刚才结识了一位新朋友,他就是和孟元超齐名的宋腾霄。他和他的一位姓吕的师妹也是住在戴谟家里的,今天才从京城出来,到此游玩,听说准备在这里逗留几天,在这山上的道观借宿。”

  厉南星道:“宋腾霄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我也常常听得武林朋友谈起他。可惜我现在都没有工夫见他了。可是他有什么事情要你转告戴谟么?”

  陈光世道:“他这到北京是想找寻他的好友孟元超的,但如得不到他的消息,也不知他来了没有。”

  厉南星道:“刚才那个炎炎和尚和那牛鼻子(玄风道人)谈话,好像是说孟元超已经到了北京。北宫望和牟宗涛串通,就是想要对付他。”

  陈光世道:“是呀。所以我想转托叔叔,将这件事情告诉戴谟。他是老北京,说不定可以打听到孟元超的消息。”

  厉南昌道:“好,我会留心在意的。我与孟元超在泰山之会结识,我也很想再见到他呢。”

  两人分手之后,陈光世连夜赶往三河县。他却不知道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也正是要到三河县的,这个人乃是孟元超。

  这两天北京风声正紧,孟元超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心里想道:“我负了义军的重托,可不能闹出事来。”蓦地想起云紫萝的老家是在三河县,三河县离北京不过两路程,“不如到三河县看看紫萝是否已经回家,顺便避一避风头,待得风声平静,再回京吧。”打定主意,于是就转道前往三河了。

  孟元超小时候曾跟随师父金刀吕寿昆到过三河,也曾在云紫萝家里住过,旧地重来,不知不觉已是将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事,一到心头,儿时旧侣,相见恐无由。孟元超踏进这条山村,自是不甚多感触了。

  蓦地想起了与云紫萝分手前夕,宋腾霄给他看的那幅图画,那幅画是宋腾霄父亲少年时候画的,画中三个少年骑着骏马在原野上奔驰,一个是孟元超的师父吕寿昆,一个是云紫萝的父亲云重山,还有一个就是宋腾霄的父亲宋时轮自己。宋时轮这幅画就是纪念他们三人的友谊的。

  孟元超心头怅愁,低声诵画上的题词:“秋冷并刀,一派酸风卷怒涛。并马三河年少客,豪,皂栎林中醉雕。残酒忆荆高,燕赵悲歌事未消。忆昨牢声寒易水,今朝,慷慨还过豫让桥。”

  旧地重来,心头涌。孟元超不想道:“唉,上一代的情不知我们这一代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宋腾霄和我还有见面的机会的,只是紫萝和我却怕是相亲争如不亲,有情却似无情了。唉,我和她的孩子今年也已经有九岁了。她纵然不想见我,我也非得见她不可。”

  浮想连翩,不知不觉云家的大屋已经在望。此时大约是三更时分,夜深人静,忽听得屋内似有笑语喧喧。

  重门深锁,屋子里的话声外面的人本来是不容易听见的,但因孟元超是自小练过暗器功夫的,耳目特别灵敏。是以未到门前,已是听得内间人语。

  一听之下,孟元超不大为奇怪了。“怎的里面全是男人的声音,有的还是在划拳赌酒。紫萝和她的姨妈都是爱好清静的,决不会邀请这些豪的客人在家中闹酒。”

  孟元超心知有异,于是毫不声响,悄悄的绕到屋背,施展轻功,偷偷进去。

  云家的客厅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庭,院子里有几株梧桐树,孟元超藏身在一棵梧桐树上,只见客厅里有六七个豪汉子,果然正在闹酒。

  忽地有一个人说道:“咱们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可别喝醉了。”另一个人道:“怕甚么?”那人说道:“你忘记了玄风道长怎样吩咐咱们吗?”此言一出,接连有好几个人笑了起来!“廖大哥你也忒小心,看守两个小姑娘,还怕她们会飞吗?”

  那姓廖的说道:“他们当然是飞不出去,但也得提防有人来救她们呀!你们知不知道,云紫萝新近有了一个情人,这个人就是缪长风。”

  这几句话听入孟元超耳朵,不由得他不又是吃惊,又是恼怒,心里想道:“这班家伙想必不是强盗就是鹰爪,我岂能容得他们信口雌黄,污蔑紫萝?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有两位少女被他们囚在这儿,这两位姑娘却不知是谁?这班家伙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来这儿把紫萝的老屋占作巢?”为了摸清这班人的道路,孟元超暂且隐忍不发,希望多听一些。

  只听得一个人说道:“缪长风?是不是曾在太湖西庭山上和炎炎大师过手的那个人?听说那次炎炎大师吃了点亏。”

  那姓廖的说道:“不错,那次炎炎大师还是和咱们统领大人的帅弟西门灼联手的呢。”

  那几个闹酒的汉子听了这话,不知不觉也都放下酒杯了。一人说道:“玄风道长已经走了,缪长风倘若跑来这里找他的姘头,这可如何是好?”

  孟元超记起那天在泰山上陈天宇曾经和金逐谈过缪长风这个人,暗自想道:“怪不得陈大侠夸赞这个姓缨的是江湖上一尊人物,大有古代游侠之风。这班家伙提起他就这么惊恐,可见陈大侠说的并非虚言。可能他是紫萝新结识的朋友吧?”

  那姓廖的这才说道:“你们也无须如此惊恐,老夏已经去邀请楚老前辈,说不定欧坚也会和他们一同来呢。今晚不来,明天早上准会到的。”

  那几个放下了心,很是不好意思,一个说道:“笑话、笑话,咱们这许多人,怎会怕一个缪长风。”一个说道:“当然,楚老前辈来了,咱们更可以放心。不来也不打紧,咱们喝酒吧。”

  那姓廖的笑道:“我劝大家还是少喝一点,小心为宜。最怕楚老前辈没来,那姓缨的先来了。喝醉了酒怎么打架?”那两个大吹法螺的家伙听了这话,果然不觉又是忧形于,放下酒杯。

  孟元超正自暗暗好笑,忽听得似有衣襟带风之声从对面屋顶掠过,膝胧的月下只见一条黑影藏身在中间正屋的屋瞻下面,方向正对着这间客厅。

  孟元超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道:“这人莫非就是缪长风,若然当真是他,陈大侠的话可就有点言过其实,这人的轻功虽也不错,却还算不得是第一的功夫。比起我的小师妹似乎还比不上。”他却不知此人并非缪长风,而是陈光世。

  好在屋子里的人也不过是江湖上的二三角色,陈光世从屋顶掠过的衣襟掠风之声,他们竟未发觉。

  孟元超正在偷笑这班人口出大言,中并无实学,只听得又有脚步声响,一个中年汉子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进来。

  那姓廖的汉子“啊呀”一声,连忙站起来接,满面堆的说道:“楚老爷子,请得你老的大驾到来,我们真是不胜荣幸。”

  那老者手上玩着两个铁弹,当当啷啷作响,说道:“你们的北宫大人早就有信给我,我已归隐多年,想不到他还知道我的名字。我迟至今方能进京,还得向他请罪呢。”话虽如此,得意之情则是现于辞

  孟元超心中一动,想道:“莫非这个老家伙就是外号通天狐的楚天雄?”原来楚天雄在三十年前是横行西南数省的独脚大盗,后来不知怎的,忽地金盆洗手,隐居在云南的哀牢山中,孟元超曾经听得萧志远说过他,刚才一时间却想不到会是他。

  果然便听得那姓廖的说道:“你老人家从滇南远来,一路辛苦了。”

  陪他来的那个中年汉子说道:“玄风道长想请你老人家在这里暂住一两天,待他回来,再一同进京。”

  楚天雄道:“玄风的师父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可也正想见见他呢。他去了哪里?”

  那姓廖的道:“他和炎炎大师有个约会,快的话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那中年汉子,道:“欧坚本来约好和我一同出京接楚老前辈的,临时却不见他,想必是京中有事,给北宫大人留下来了。”

  那姓廖的道:“咱们慢慢再谈。楚老前辈,你一路辛苦了,先歇歇吧。

  楚天雄忽地哈哈一笑,说道:“我恐怕还不能歇息呢!”

  那几个人愕然相顾,正自不明其竞,楚天雄陡地喝道:“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孟元趟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头儿果然厉害。”正要跳下去,只听得“轰然”一声,楚天雄已是飞出手中的两个铁弹,冲窗飞出,正是向着陈光世蔽身之处,陈光世慌忙躲闪,只见瓦片纷飞,屋瞻崩了一角,屋顶穿了个。隔着一间院子,楚大雄飞出的铁弹竟有如此威力,孟元超见了也是不暗吃一惊。

  陈光世大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尝尝我的冰魄神弹滋味!”他少年气盛,险些吃了楚天雄的亏,大怒之下,不假思索,便跳下来,人未闯进厅堂,六七颗冰魄神弹已是连珠打入。

  冰魄神弹遇风即化,化作一团寒光冷气,弥漫开来,俨如浓雾。客厅里的那七个汉子,有五个冷得牙关打战,格格作响,瑟缩一团,连话也说不出来。但那姓廖的汉子和陪伴楚天雄同来的那个汉子却只是打了个寒颤,立即便能跑出门外战,显然功力不凡,至少不在陈光世之下。

  楚天雄哈哈笑道:“我正嫌屋子里的热难受,多谢你给我送来这阵清凉。”随手向东南西北拍出四掌。把那团寒雾驱散。

  那姓廖的汉子正自一刀向陈光世劈去,他的刀是锯齿刀,善能克制刀剑,不料陈光世的冰川剑法却是与任何一派剑法不同,唰的一招“冰川渭”刺出,寒气沁人,寒光耀目,这姓廖的汉子虽然受得起,却也不能不退了两步。另一个汉子刚要上去帮忙,忽听得楚天雄喝道:“暂且住手!”

  陈光世是个初生之犊不怕虎,傲然说道:“你们恃多为胜,我又何惧。”

  楚天雄哈哈一笑,说道:“少年人,我要擒你易如反掌。”说至此处,飞出一枚铜钱,当的一声,就把陈光世刺向姓廖的汉子的长剑打得歪过一边。陈光世的虎口发热,长剑都几乎把握不牢。

  陈光世吃了一惊,仍然说道:“我敢到你们这里,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回去,你们有多少人,尽管来吧”

  楚天雄笑道:“好一个倔强的小子,但老夫可不想以大小,我问你,你是不是陈天宇的儿子?”

  陈光世道:“哦,原来你也知道我爹爹的名字,不错,那又怎样?”

  楚天雄笑道:“我与令尊虽未相识,却也彼此闻名,你回去告诉他,他就知道我是谁了。嗯,看在你爹爹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回去吧!”话中之意,显然是对陈光世的父亲颇有几分顾忌。

  陈光世道:“你把萧家和邵家的两位姑娘放出来,我自然会走。”

  楚天雄道:“什么萧家和邵家的姑娘?”

  那姓廖的汉子道:“那两个女娃儿是玄风道长拿下的,北宫大人要她们有用,可不能给这小子。”

  陪伴他同来的那个汉子道:“楚老爷子,你若是不方便和这小子动手,待我们对付他。我们可用不着害怕什么江南大侠陈天宇。

  这几句话可叫楚天雄面子挂不住了,当下一声冷笑,说道:“这么说我倒是非动手不可了,否则别人只当我怕了陈天宇啦。”

  声出掌发,一个“神猴探爪”疾抓陈光世的肩头,陈光世滴溜溜一个转身,横剑反削。他快,楚天雄更快,一个“登山路虎”式,欺身而进,拳头劈面打来。他这一拳大出陈光世意料之外,两人的距离本来还有一丈开外,他只是跨上一步,照理拳头还不会打到对方身上的,不料他身形前俯,手臂突然间好像暴长了尺许,闪电般就打到了陈光世的前。

  陈光世竖剑一立,心里想道:“好歹也得叫他受一点伤。”要知高手过招,只差毫厘,楚天雄的拳头若是先打着了陈光世,以他这一拳的劲力,陈光世非得重伤不可。那时他的剑纵然伤着对方,也是无关紧要的了。”

  按拳理而论,楚天雄这一拳是应该先打着陈光世的,但他却突然变招,喝道:“撒剑!”化拳为抓,一抓抓着了陈光世的宝剑,双指铁钳般的钳着剑脊。原来他到底是多少有点儿顾忌陈光世的父亲江南大侠陈天宇,是以不敢伤他性命。

  他却不知陈光世这柄宝剑与别不同,这柄剑是用寒玉练成的“冰魄寒光剑”楚天雄抓着了它,只觉奇寒彻骨,冷得难受。他虽是内功深厚,寒气伤不了他,但因出其不意的突感奇寒,抓着剑脊的那股劲道不知不觉就松了几分,陈光世喝道:“不见得!”趁这机会,振臂反削。楚天雄得五指松开,喝道:“好小子,你不扔剑认输。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陈光世手臂酸麻,倒跃数步,横剑以待,楚天雄刚要扑过来,忽听得一人喝道:“欺负小辈,算什么好汉。我来和你这老狐狸比划比划!”院子里的梧桐树上跳下一个人,不问可知,自是孟元超了。

  陈光世曾在泰山之会见过孟元超,又惊又喜,叫道:“孟大侠!”与此同时,那个陪伴楚天雄一同来的汉子也在失声叫道:“啊,是孟元超!楚老爷子,这姓孟的是钦犯,可不能放过了他!”原来这人名叫夏平,他是曾经参与过某一次清军围攻小金川之役的,是以他认识孟元超,不过孟元超却不认识他。

  孟元超心里想道:“这老狐狸的通臂拳差不多已臻化境,须得以巧着破他。”他在树上观战,早已想好对付之法,当下宝刀一攻,缓缓划了一道圆弧,向对方削出。

  楚天雄冷笑道:“原来名震小金川的孟元超,伎俩也不过如此?”使出空手入白刃功夫,便要硬抢孟元超的宝刀。孟元超陡地大喝一声,刀光如电,突然由极慢变为极快,横斫直劈,一口气连劈了一十三刀!只听得嗤嗤声响,楚天雄的半截衣袖给他快刀削去,化成片片蝴蝶!

  孟元超这一十三刀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伤不了楚天雄,也是不有点吃惊。心里想道:“陈光世若是对付那两个汉子,今晚只怕要糟。”

  楚天雄身形一矮,伸指一弹,倏的长身扑起,只听得“挣”的一声,孟元超的宝刀竟然给他弹开,这一指是在孟元超的一路刀法刚刚告一段落之际弹出的,使得险到极处,却也妙到毫颠。夏平和那姓廖的汉子大声喝彩,陈光世暗暗心惊。孟元超刀锋一偏,使了个“旋刀式”内中暗藏六七个复杂的杀着,楚天雄衣袖被削,心中也是吃惊不小,一时间倒也不敢太过急攻。

  楚天雄跳开一步,打个哈哈说道:“当今之世,以快刀驰誉江湖的,除了尉迟炯就是你了。嘿,嘿,英雄出少年,这话果然不错,但你想要胜过老夫,目下只怕还是不能!”笑声中又再扑上,与孟元超再度锋。打法与刚才大不相同。

  孟元超凝神应战,只觉腥风扑鼻,好不难受。楚天雄双臂长异常人,这还不算古怪,他的十只手指竟如鸟爪一般,长逾数寸、乌黑光亮。十指一伸一缩,宛似十枚利针,“刺”向孟元超的关节要害。与他指甲一弹之际,就有腥风扑鼻!

  孟元超心道:“他这指甲里藏的不知是毒粉还是练成毒爪。”当下暗运内功,预防中毒。快刀随着对方的身形疾转,却不劈将出去,只是把刀锋对准对方的要害,那两个汉子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楚天雄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却是不敢不防。这样一来,楚天雄不敢近身搏击,孟元超也怕给他抓着,只能用守中寓攻的刀法紧迫对方,双方各有顾忌,一时间倒变成了僵持的局面。

  陈光世正要上去,那姓廖的汉子道,“姓陈的,咱们胜负未决,再决雌雄!”锯齿刀扬空一闪,使出琐剑法来对付陈光世的冰魄寒光剑。他已经领教过冰寒光剑的厉害,早就有准备,气沉丹田,不怕寒气的侵袭。

  夏平说道:“陈光世,你本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和朝廷的叛逆做了一伙,当真可惜啊可惜”!

  陈光世怒道:“你们做鞑子的奴才,才当真是可啊可!”

  夏平冷冷说道:“我本想看在令尊份上,饶你一命的,你这么说,我倒是不能饶你了。擒拿叛贼,我可顾不了江湖规矩啦”

  陈光世怒道:“并肩子上吧,罗嗦什么?”夏平哈哈笑道:“好,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那就成全你吧!”取出一对判官笔与那姓廖的联手夹攻,他一出手,陈光世便知他的本领在那姓廖的之上。

  夏平双笔一错,分点陈光世两胁的期门,陈光世横剑一封,还了一招“横云断峰”攻中带守。哪知夏平的笔法溜滑之极,笔尖稍偏,倏然间又指到了他的膝盖的环跳。陈光世剑法。虽然妙,临敌经验却无多,给他一轮急攻,攻得手忙脚

  那高瘦的汉子名叫廖凡,和夏平是老搭档,他的锯齿刀本来是擅克刀剑的兵器,如今得了夏平相助,可以无虑陈光世的反攻,兵器有威力更能大大发挥。好在陈光世用的是冰魄寒光剑,与普通刀剑不同,但却也给他得不能不小心翼翼的对付。剑上所发的寒气侵袭不了对方,陈光世斗到三十招开外,已是险象环生。

  陈光世一个转身,夏平喝道:“哪里跑?”口未合拢,忽地觉得奇寒彻骨,寒意直透心头。原来陈光世乘他不备,转身之际,偷偷弹出枚冰魄神弹,夏平正在张开大口,冰魄神弹飞入他的口中。饶是他功力不凡,也不由得不急退三步,只能舞起双笔防身,好缓过口气运功御寒,攻势登时缓了。

  陈光世正要再发冰魄神弹对付廖凡,把手一掏那装盛冰弹的玉匣,不觉大吃一惊,暗暗叫声“糟了!”原来他的冰魄神弹已经用得一颗不剩。

  本来冰魄神弹若不是恰好弹入夏平口中,也是无济于事的,但最少还有个可以反败为胜的希望,如今冰魄神弹已是用光,连这点希望也没有了。

  夏平缓过口气,冷笑说道:“好小子,你还有什么伎俩?”双笔急攻,他不知陈光世的暗器已经用尽,要迫他腾不出手来。陈光世在一刀双笔夹攻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渐渐连招架亦是感到为难了。

  孟元超与楚天雄恶斗,一个是快刀如电,一个是捷若猿猴,但由于孟元超要提防他的毒爪,却是不免稍稍屈处下风。

  正在吃紫,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说时迟,那时快,啸声未歇,一条黑影已是飞过墙头,落下云家院子。

  陈光世这一喜非同小可,叫道:“缪叔叔,你来得正好!”廖凡则是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不好,缪长风来了!”:

  孟元超听得陈光世叫出“缪叔叔”三字怔了一怔,心道:“啊,原来他才是缪长风。”只听得缪长风叫道;“光世不用着慌。萧夫人和云紫萝呢?”陈光世道:“不知她们哪里去了,我只知道萧月仙和邵紫薇已经是给这班贼子捉着了啦。”孟元超心里想道:“他一来就问紫萝,看来情是很不寻常的了。”

  高手比拼,哪容得稍有分神。楚大雄乘机进招,嗤的一声,把孟元超的衣裳撕破,正是肩头琵琶骨的位置,幸而还没有给他的毒爪伤着。孟元超一条左臂麻木不灵,横跃三步。

  在这时间,缪长凤亦已对廖凡、夏平二人痛下杀手。廖凡知道是缪长风,早已慌了,锯齿刀扬空一闪,没头没脑的斫下来。缪长风使出个“卸”字诀,衣袖一挥,裹住刀锋,轻轻一带,“嗤”的一声,廖凡大刀手,冲力过猛,跌了个四脚朝天了。

  夏平功夫较好,但也抵挡不了缪长凤的三招。缪长风霍的一个“凤点头”闪开笔尖,也不拔剑,便把双指使出判官笔法,虚虚一戳,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点功夫!”夏平双笔一封,哪知是个虚招,突然间缪长风的指法由虚化实,点向他的肩井,夏平使个“袍解甲”的家数,想避招进招,不料眼看缪长风的双指是点向他的左肩的,不知怎的,连看也未看清楚,只觉右肩一麻,右肩井已是给地点个正着,跟在廖凡之后,“卜通”一声,夏平也跌倒了。

  此时孟元超刚刚吃了楚天雄一点小亏,横跃斜避。缪长风上前去,陈光世说道:“这位是孟元超,孟大侠!”

  缪长风啊呀一声,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道:“原来这人就是孟元超。唉,只怕这次我又是来得错了。”原来他本是不想再来见云紫萝的,只因放心不下,是以走了一程,又折回头,想到云紫萝的家探听一下消息,若然她们安然无事,他才放心离开。不料一到村头,就听见云家的打斗声音,这就得他不能不现身面。想不到又恰恰在云家碰着了孟元超。他虽然不是很清楚知道孟元超与云紫萝的关系,但亦早已知道他们的情非比寻常。顿时间心头不觉一片茫然。

  廖凡爬了起来,给夏平解开道,叫道:“里面的人,快把那两个女娃子押出来!”他是想用邵萧二女作为人质,威胁缪长风不敢用武。

  陈光世瞿然一省,叫道:“缪大哥,快快打发这个老贼,进去救人!”

  缪长风情豪迈,一时心情的迅即过去,定下心情,叫道:“孟大哥,你和光世进去救人,我来对付这老狐狸!”

  孟元超见他打倒廖复二人的手段,知道他是可以对付得了通天狐楚天雄,说道:“好,多劳缪大哥啦。”

  陈光世急急忙忙的冲进内堂,孟元超跟着进去,但心里却是有点惴惴不安。

  “紫萝不知是否也已落在敌人手上?嗯,早知道缪长风今晚会来,我就不用来了。”孟元超心想。心念未已,忽听得尖锐的女子叫声,把孟元超从迷茫中惊醒,孟元超心头一震,连忙飞跑进去。

  陈光世听见叫声,冲入一间房间,只见邵紫薇和萧月仙业已给两个大汉捉住,旁边还有四个他们的人。陈光世唰唰两剑,以剑尖刺之法,点倒二人。第三剑正要刺出,那两个大汉喝道:“你敢再动,我就要了这女娃子的性命!”他们的手掌,一个按在邵紫薇的背心,一个按在萧月仙的背心,所按的位置正当脊椎骨第三节下面的“风府”只要掌心劲力一吐,登时就可要了她们的性命。

  邵紫薇叫道:“陈大哥,别要顾我,你把他们尽都杀了,我纵然性命不保,也是心甘。”

  按住她的那个大汉狞笑道:“很好,很好。我这条烂命换一个千矫百媚的美人儿,那也很值得啊。姓陈的小子,你听她的话,那就来吧。”

  陈光世如何敢上,忍气说道:“你们待要怎样?”

  那两个汉子喝道:“你先给我出去!”

  就在此际,一个冷冷的声音忽地接下去说道:“你们有没有诚意作成这桩买卖,价钱可不是这样讨法啊!”孟元超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杀了两人,衣裳上满是血污。虎目圆瞪,手按刀柄,神威凛凛。那两个汉子虽然有人质在手,也是给他吓得心头卜卜的跳。

  捉住萧月仙的那个汉子道:“对不往,这桩易,我们大占上风,价钱是不能让的了。你们给我出去,我答应不伤她们的性命”

  孟元超冷冷说道:“这位陈公子和她们是好朋友,我与她们可是无亲无故,用不着顾忌,嘿嘿,咱们还是求个公平易,各让一步吧。你们虽是漫天讨价,我却并不就地还钱,你们只须放走一个,我们就走,这样你们也还有一个人质可以自保呀。这叫做当中取价格不吃亏。否则我姓孟的说得到做得到,你害了她们,我在你们的身上碎割三十六刀!”

  陈光世想不到孟元超会想出这个办法,大吃一惊道:“盂大侠,这,这怎么可以?”盖元超道:“不能全救,救一个也好。”邵紫薇和萧月仙则各自为对方着想,争着叫道:“留下我,放邵姐姐。”“留下我,放萧姐姐。”

  那两个汉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答应这条件的好还是不答应的好,陡地刀光一闪,这两个汉子未叫得出声,右臂已是给孟元超的快刀削了下来。原来孟元超乃是故意与他们胡扯,转移他们的注意的。

  黄金书屋 扫校  wWw.iJsXs.CoM 
上一章   游剑江湖   下一章 ( → )
《游剑江湖》精彩绝伦,是梁羽生耗费无数心力并历经数次思想斗争后才码出的,极速小说网提供游剑江湖最快更新全文阅读.致力最快速更新游剑江湖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