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小说网提供青龙玦最快更新全文阅读
极速小说网
极速小说网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都市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推理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百美 伊底帕斯 家人宴客 家庭传奇 呆瓜阿福 妖女榨汁 罪恶进行 永乐仙道 碧栬江湖 人间仙境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极速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青龙玦  作者:黑洁明 书号:21479  时间:2017/6/15  字数:13074 
上一章   ‮章一第‬    下一章 ( → )
蓝天、白雪;巨岩、大海。

  一只灰白相间的海鸟遨游半空,顺着风势飞扬回旋。

  倏地,它方向一改,急速俯冲至海中,起些许花;花未平,它又在迅雷不及掩耳间破水而出,扁长的大嘴中已然捕获今晨的食物。太鸟拍拍翅膀,叼着小鱼滑翔至岸边巨岩上,站稳后便开始享受美味的一餐。

  海风吹拂,高照。

  青蓝色的海一波波拍打着满布青苔的岩岸,哗啦哗啦的发出声、在两相会时,形成美丽的白色花。

  不远处的海边,停泊着一艘黑色大船,相较于海鸟这一边的优闲平静,黑船那儿显然是吵多了。

  海鸟站在岩上,一边下鱼儿,一边用小眼观看黑船那儿吵闹的人类。只见一位十岁左右的娃儿从内陆跑向岸边,对着船上的人挥手喊叫。

  “等一下!等等我啊!”娃儿的声音响亮清脆,个头虽小却跑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正要离港的黑船边。

  黑船上,一名大汉正以绞轮拉起铁锚,另两名则收木梯收到一半,还有一名则是站在主舱上的了望合观望四周。听到那娃儿的叫喊,四人循声往岸上一看,不都呆了一呆,了望台上的船员首先回过神来朝着下头大喊一“头儿!大小姐来啦!”

  原本在舱内的战天一听,忙出来到船舷边,果真见到女儿在岸边对他大叫;“爹,我也要上去。”

  战天浓眉一蹙,磬若洪钟的回绝:“爹说过很多遍了,女孩儿家不准上船。”

  “为什么?”她一脸不满,大聱回问。

  “让女人上船会衰的!”才八岁的战不群站在爹爹身旁抢着回答、对岸上的姐姐做鬼脸,其他船员们听闻此句则是纷纷点头。

  “才不会!”她忿忿不平地瞪了耀武扬威的小弟一眼,然后握紧了拳头大声对爹爹说道:“弟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你昨天才说进我绳结打得比弟好多了,为什么他可以上船,我却不行?”

  望着女儿不甘心的表情,战天安抚她说;“你是女孩儿,力气较小,我们出海是要去工作,不是去玩的。”

  “爹不公平!”她强忍着委屈的眼泪,生气的大声说:“我明明就游得比弟快,我潜水闭气甚至比小周还久,但他们都可以上船,我就不行。你自己说过驶船不是光靠力气就行的!”

  一旁与大小姐同年,今天初上船的小周尴尬地红了脸,其他船员们则是讪笑起来,不少大汉拍拍小周瘦弱的肩,要他加油点。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大小姐遗传了头儿的天分,自小几乎是在水中长大的,大各方面都比少爷来得厉害。别说是小周了,一些十七、八岁新进的船员潜水闭气的时间也输大小姐。

  而且大小姐说的也没错,头儿的确是常说驶船不光只是靠力气。大小姐是很有天分的,就可惜是个姑娘家,大伙儿常常在想,若她是男的就好了,头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战天眉头蹙得更紧。这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竞然这样口没遮拦的!

  他看着岸上满脸倔强的女儿,本想责备她,却见一向好强的她眼中闪着泪光。贝齿紧咬着下、双拳紧握,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唉,当初真不该和她说那些航行四海的故事,更不该教她船上的事务,弄得她现在一天到晚老想着要上船。

  两父女一在船上、一在岸上,互不相让的瞪祝着。

  见这情况,跟了战天二十多年的好兄弟祁士贞看不过去,只得在战天身旁小声的开口劝说:“老大,她从小就像你,再这样下去,咱们何时才能开船。别跟孩子气啦。”

  战天闻言,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你的意思是要让她上船吗?”

  “这…”祁士贞回头瞧瞧周围的兄弟们,只见每个人一对上他的视线便都旁向别的地方,摆明了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他在心底咒骂两句,回头看看岸上坦争取上船的侄女儿,只觉得她可比船上大部分的人要勇敢多了。沉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咧开嘴,冒出一句:“这也未尝不可。”

  “什么?”众人一惊,视线可全都收了回来“祁爷,你不是说真的吧?”

  “老二?”战天也有些诧异的看向结拜兄弟。

  而岸上的女娃儿更是重新燃起希望,紧张的看着她的祁二叔。

  “丫头虽然是女的,但胆识可不比旁人差。”祁士贞笑笑的说“这样吧,咱们派个人和丫头做个比试,要是她赢了,就让她上船如何?”

  “不行,我不和女人同船!”一名大汉立即不满的大声抗议。

  祁士贞眉一挑“既然如此,田老七,不如就由你来和丫头比试吧!”

  “比就比,我要是赢了,她绝不能上船!”他用鼻孔着大气说。

  “理当如此。若是输了呢?”

  “开玩笑,老干怎么可能会输一个八岁的丫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比试前总要先把规矩给订出来,你说是吧?”祁土贞一扬嘴角,温和的说。

  “好!老子要是输了,二话不说马上下船,这辈子绝不再到海上讨生活!”田老七一哼,浓眉双双向上昂扬,自信的说。

  旁观的众人没一个阻止田老七发下重誓,他们心里头都想,大小姐再厉害,总是个孩子,不可能赢田老七的。

  战天也只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祁爷,那要上什么呢?”小周好奇的提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祁士贞环颐四周,随即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丈高的断崖道:“就比那个吧。田老七和丫头从船上这儿出发,游到那儿至崖上摘朵小黄花,再折返带回来,谁先到,谁就算赢。”“好!”田老七自信满满的答应。

  “丫头你呢?”祁士贞问岸上的小女娃。

  她看着断崖,脸上有些惊诧。那地方不是…

  她抬首看向二叔,只见他对自己眨了眨左眼,不笑开了嘴,点头答应。

  “那就这洋说定了,你们两个把梯子放下去。”祁士贞,指示那两个还抓着梯子的大汉。

  梯子才一落地,她便手脚俐落的爬了上去。

  待两人在船舷边站定,祁士贞便举起手道:“好,待我数到三,手一落,你们俩就可以出发了。”

  “一、二、三…”他手一挥,田老七和女娃儿便如娇键的鱼儿般双双跃入海中,迅速地向断崖处游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已到了半途,船上的人纷纷发出谅讶的声音,原来是那战家大小姐竞然只落后田老七半个身子面己,让大伙儿吓了一跳。

  “真不愧是你的女儿啊,厉害、厉害!”祁土贞伸手挡住阳光,看着海面上的两条身影,笑着对身旁的战天说。

  “她手短、个子小,田老七手划一次,她要划个两下,再划两下就会落后了。”战天面无表情的评论。

  丙不其然,没多久女娃儿的确开始落后,祁士贞却笑声依然。

  正当田老七只差一丈便靠岸时,众人却惊见他身子猛地往海中一沉,竟然被到海里去了。

  “啊!糟了,”大伙儿发出惊叫,以为田老七脚筋,两名最靠船舷的船员忙跳入海中,拼命往断崖处游去,但距离实在太远了,就怕赶到时己来不及。

  这时,战家大小姐已俐落的爬上断崖,摘了小黄花放到浸了油的防水布袋中,然后回身跳入海中,久久没浮上来。船上的大伙儿脸白了一白,纷纷看向头儿,奇怪的是,他脸上还是平静无波,看不出担心的样子,就连祁二爷也笑容满面的。

  正当众人心惊胆战,紧张得手心冒汗时,有人突然指着崖下的海面大叫;“看!是大小姐!”

  大伙儿注意一看,果真见到崖下的海面突然冒出了两颗人头和一条…大鱼?而跳下海去救人的两人还只在半途而已。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看不清楚,指着那条鱼问。

  “苯,是海豚啦!”旁边的人敲了他脑袋一记。

  很快地,那条大海豚便带着女娃儿和田老七穿过了在半途的两名大汉,回到了船边,几个船员连忙跳下海,协助田老七和大小姐上船。

  “好聪明的海豚。”有人忍不住说。还知道要带他们回船边。”

  田老七一上船便呕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海水,反倒是战家小姐一点事也没有,她在海中拍拍海豚的头,亲了它鼻头一下,才动作迅速的爬着绳子上了船。

  其中一名船员看得目瞪口呆,惊诧的问:“那条海豚是大小姐养的吗?”

  “不是,我常常和它玩。”她睁着明亮的大眼回答,仿若那是很普通的事。

  “是那只海豚救了你们的吗?”田老七才呕完了海水,旁边的兄弟就连忙发问。

  田老七咳了两声,摇摇头,看着身前一脸平静的女娃儿,哑着声音道:“是大小姐救我的。那崖下有暗游涡,我没注意到便被拖了下去。是大小姐潜到海中叫来那只海豚,将我从漩涡底拉出来的。”

  众人一听,更是诧异得啧啧称奇。

  女娃儿走到战天与祁士贞面前,拿出那朵放在油布袋中的小黄花“我现在可以上船了吗?”

  战天沉默的看着女儿,半晌才道:“你已经在船上了。”

  “呃?”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爹爹。

  “傻丫头,你爹答应了,还不快谢。”祁士贞笑着提醒她。

  女娃儿脸上表情渐渐由严肃转为灿烂笑脸,她兴奋的大叫一声,跳到战天身上“哇!谢谢!谢谢爹!”

  战天一把抱住全身漉漉的女儿,嘴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低声在她耳边道:“谢你二叔吧。”

  呀,愿来爹知道她作弊!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吐吐舌头。从小在这儿的潭边玩大,她早就知道崖下那儿有游涡,二叔知道,爹当然也知道。

  这时田老七已经好上了许多,他黯然的站起身来,对战家父女一鞠躬道:“谢谢头儿这几年的照顾,谢谢大小姐救了小的一命,田老七愿赌服输,这辈子绝不会再到海上讨生活。”

  战天看了女儿一眼,她收到爹爹的暗示,转头对着田老七笑说:“田叔叔,你搞错了。”咱们只是比比,不是打赌。我没听见有赌注这回事,爹爹你有听到吗?”

  田老七闻言不由得惭愧起来。在舶上持了十几年,他其实真不知到了陆上能做什么,没想到他之前那样对她,大小姐却不计前濂,不只救了他,还给他台阶下。

  战天扬扬嘴角,淡笑道“我没注意听。”

  田老七听到头儿这么说,更是感动得快掉下泪来,岂料小周那楞子却不识如的开口:“祁爷不是…”

  祁士贞闪电般拍了小周脑袋瓜一下,皮笑不笑的问他:“你说我怎样啊?”“祁爷!你干嘛打我?”小周抚着头“你自个儿明呵说…”

  “头儿没注意听,我当然也没拄意听,你们谁有听到吗?”祁士贞笑味味的打断小周的活,环顾大伙儿问道。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次连小周都开窍了。“田叔叔,你听见大家说的了,我们可是啥都没听到哟!”战家小姐坐在爹爹的臂膀上,调皮的对田老七眨了眨眼。

  田老七忍住泪,拍着膛豪的道:“田老七听到了,大小姐你放心,田老七这条命是你救的,除非大小蛆说话,否则田老七这辈子都是战家船上的人!”

  田老七话才说完,就听二楞子小周咕哦道:“说的这么大声,这次可不能装没听到了。”

  闻言,舱上众人爆出哄堂大笑,田老七先是瞪了小周一眼,一会儿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声中,巨岩上的海鸟收回视线,扬了扬翅膀,伸展了一下身子,双翅一拍便轻盈的滑入风中,悠游在蓝天之上…    唐贞观初年

  扬州…一位于长江与运河汇处,从前朝至今,中外富商巨贾皆于此地苍,城内繁华程度虽不及北方长安大城,但也十分热闹。

  虽然隋末的战灾荒导数人口锐减、经济调敞,扬州的商机也不了也保受影响,但在经过高租时期的养生休息后,全国个地的经济虽没恢复至隋朝兴盛时期的水准,可也渐趋稳定。如果说能这样一直稳定成长,那倒也算不错,偏偏是这几年连续出现霜灾和旱灾,不少商人见有机可乘,纷纷抬高米价,想要大发一笔灾难财;特别是位于海运要道扬州城内的不肖富商。

  原本这些天灾就已让平民百姓叫苦连天,这米价一被人拉抬,更是昂贵的教人哭无泪…十匹绢竞只能换一斗米,寻常人家根本就吃不起。

  正当此时,扬州河岸却出现了海龙战家的庞大船队,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短短三天内收购了扬州城内所有水运商行,一时之间,扬州向外运输的漕运全被那挂着“战”字旗帜的船队给掌握。

  想这扬州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对外输出货物大部分皆靠漕运,如今货运命脉被人握住,城内众商家不由得疑惧警戒、惶惶不安,不知那原本在海上称霸的战家船队在打什么主意。

  未料海龙战家却于次派人送帖至城内各家商行,表明将于今晚在四海搂设宴。邀请商家们共同会商。这说得好听是邀请,事实上商家们不去也不行,谁要人家手上握了一手好牌,除非自个儿不想继续在扬州做生意,否则只得乖乖赴约。

  是夜,就见四海搂**通明,楼外是来了一顶又一顶上好的轿子,更有不少人是搭着金碧辉煌的马车来的。

  四海楼上,一名男子支着下巴坐在窗边,往下打量着那些金光闪闪的车马人轿,嘴里啧啧称奇:“真是不得了,瞧瞧陈家的那辆马车,连车顶都镶了金箔;王家的轿子大得可以让四个人在里头躺平;还有那姓屈的肥猪,他戴着那些金银珠宝还有办法走路不跌倒,可真是个奇迹”

  坐在他对面的青衣女子扬眉轻哼一声“在这种世道还能这祥挥霍,从这些行头上,就可以知道这些商昧着良心赚了多少银两,当强盗都没这么好赚!不过扬州最有钱的不是这几个,你看右边那走路过来的老头…”她伸手一指“他才是扬州第二大富。”

  “你说那衣着寒酸的老头是扬州第二大富?不会吧?”他嘴角扭曲,一脸夸张的表情。

  “真正有钱的人不会差自己有钱,就像坏人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一样。那衣着寒酸的老头叫邹玉成,深信勤俭方能成大富,虽然家财万贯却不爱花钱。”她边说边倒了杯当季的杏花酒喝。

  “第二大富穿这祥,那第一大富该不会穿得像乞丐吧?”

  “懂得省不懂得赚也是难成其事。”她用下巴朝左下方一努,示意道:“喏,那位正在下车的男子就是扬州首富。他叫秦啸天,年方三十,城内最大的商行就是他的,他也是城里唯一一个肯自己花钱养船队及马军队的。”

  “下车的有两个,是穿紫袍的那个,还是在他旁边书生打扮的公子哥?”

  “紫袍的那个。”青衣女子才说完,却见那书生像是察觉他们的视线,突然向上看来,两人视线突兀地对上,他微微一笑,对她颔首。

  她莫名一阵心悸,为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瞳。不过心悸之外,还有些许谅愕。

  这人知道他们在观察。他是谁?

  她蹙起眉头,不记得秦家有这一号人物。

  她身旁的男子没察觉她的不对,只纳闷的盯着楼下那名紫袍男子“既然如此,这个秦啸天为何还来?咱们的制对他没效,不是吗?”

  闻言,她收回视线“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他是可以独立作业没错,问题在于咱们。咱们现在通盘吃下扬州八成以上的货运,若咱们要拉抬运费,对他来差绝对有利;但若不是呢?虽然这个可能很小,但并非不可能,吧?要是咱们降低运费,城内商家的成本势必降低,对他家商行的生意就会有决定的影响。”青衣女子站起身来“他怕的就是那微小的可能会发生。”

  “哇,那他这次可是来对啦。”他咧嘴笑着,随即想到“大小姐,那他会成为阻力吗?”

  “不会。”至少她希望他不会。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

  “因为这家伙还不错,赚的是良心钱。”说完,她瞥了下外头,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放下酒杯,一扬秀眉“走吧,小周。咱们也该现身了,请人家来,总不能让人家等太久。”    四海楼在扬州城内是赫赫有名的。

  为啥有名?当然是因为四海搂内有一把刀,一把很有名的刀!

  这把名刀并不是江湖人士用来打打杀杀的刀,而是一把菜刀,一把专做天下美食的菜刀!

  天下哪有会自己做菜的菜刀,听来岂不可笑?

  如果您这样认为,那就错了,因为四海搂的菜刀并非普通菜刀,而是一名大汉,他姓菜,名刀,合起来念,就叫…菜刀!

  厨房里,菜刀手里掌着菜刀,手起刀落的剁着白斩,喀喀喀喀喀地,菜刀十分有节奏地砍在砧板上,没快一点、没慢一分,当然斩出来的块也是大小适中。

  虽然说他的姓名念起来有点好笑,但却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爹取名的远见,因为菜刀的确很会拿菜刀,当然也很会做菜;幸好,他的人长得不像叶刀。

  菜刀剁好了最后一只白斩,俐落地将全盛上了拼盘,嘴一张,发出浑厚的声音:“出菜!”

  四海楼恭候多时的小二哥们,马上轮番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拼盘到前头去,今夜四海搂被人全包了下来,来的二十多人皆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实在是怠慢不得,所以众人皆比平时认真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些大爷们。

  来到了厨房外,小二们一一将拼盘上了桌,就见这些大爷个个面免凝重,似是家里死了老母一般,敦人大气不敢

  四海搂菜刀亲手做的菜,可是值一桌百两,有名的贵,当然也是有名的美味可口,酒菜是一道道的上桌了,可是却无人动筷,只等着发帖的主人出来,等着等着,却始终未有人现身。未几,那姓屈的胖子忍不住站了赶来,不满的道:“那叫战七的小子到底在哪里?老子可没那鬼时间整晚坐在这干耗!”

  “屈胖子,帖子上署名是战青,并非战七。”王老板冷声讽刺着。他王家和屈家是死对头,两人从没看对眼过。

  屈胖子涨红了脸,气的叫道:“管他是七还是青,咱们大伙儿照帖上的时间准时来到四海搂;都等上一刻钟了,那姓战的小子还不出现,分明是戏耍咱们!”

  他话声甫落,猛地一拍桌子,岂料刚好一名小二哥来到身边端菜上桌,这拍桌子间一挪一动,无巧不巧地便撞倒了小二手上的鲜鱼汤翅,霎时汤翅四溅…

  “啊…妈的!你这个不长眼的浑小子!”屈胖子急退仍被泼到右脚上的靴,一只上好靴子可有大半泡了汤翅,气得他肥胖的大手一挥,眼看就要巴到那谅慌失措的小二哥脸上,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挡下。

  “屈老板,”那跟在秦啸天身旁的书生,不知何时竟到了屈胖子的身前,轻轻松松便伸手握住他肥硕白的手腕,笑咪味地道“火气别那么大,很伤身的。”

  “你是什么东西?”屈胖子气得脸红脖子,想将手回来却硬是不动。这书生看似文弱,没想到手劲倒是不小。

  “在下萧靖。”他微微一笑,自我介绍完,就对一旁还在打着哆嗦的小二哥道:“你别怕,屈老板心宽体胖,不会和你计较的。”他带着笑意转向那被自个儿箝制住的屈胖子“屈老板家财万贯,这区区几两银子的靴子,可还没放在眼底呢,您说是吧,屈老板?”

  屈胖子闻言张嘴想骂,但随即想到他这话要是一骂出去,可不是承认自个儿小家子气,连个几两银子都要和一个穷小子计较,一点度量也没有吗?他这嘴张了老大,却尴尬的疆着,只觉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这屈胖子没说话,一旁的小二可吓得脸色发白,忙趋前蹲下,抓着肩上布巾帮他擦靴,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屈胖子见状,好歹这小二也道了歉,他小眼瞄了一下四周,为免自个儿留下臭名,这才悻悻然闭上了嘴。

  见他气消了些,萧靖方笑笑地松开了手,奉承他道:“屈老板不愧是屈老板,果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屈胖子闻言重重哼了一声,不过脸上神情却又好上几分,他一股坐回椅子上,当仁不让的受下这句场面话“好说。”

  “真是不要脸!”一句话,不轻不重,却将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立即扫向语音出处,只见本来空无一人的主位上,不知何时竟冒出个青衣姑娘大剌剌地坐在上头,在她身后则站了一名看似护卫的男子。

  “你说什么?”屈胖子气得又是一拍桌子,二度站起身来。

  “说你不要脸。”她讪笑着,很配合的再说一遍。

  “放肆!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屈胖子小眼一瞪,几乎出火来,嚣张的咆哮着。

  “放四?我还丢五咧,又不是在玩叶子戏!”她一双大眼闪着笑意,看手一抛,便丢了一颗花生到小嘴里。

  “你你你…”屈胖子气得结巴。

  那青衣姑娘见状还好玩的昂首笑问身后的护卫:“小周,我太放肆了吗?”

  “小周忍着笑,一脸正经的回答:“回大小姐,是有点儿,老爷子说过,要给人家留点颜面,就算有人真的不要脸,咱们也要替他顾及那张脸。”

  “是吗?”她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无辜的回头看向屈胖子,虚情假意的笑道:“这祥啊,那我道歉好了。”

  “你你你你…”屈胖了闻言更是气得直发抖,指着她的鼻头却“你”不出其他字眼儿。

  “我我我我…我怎样?”她学着他的结巴,也伸出食指抖着指回去,好笑的道:“你你你坐下吧你!”

  奇怪的是,在她的食指点指下,屈胖子居然身不由己地膝盖一打弯,竟真的坐了下来,而且不再说话,显然是被人点了道。

  这一招可真让众人大开眼界,顿时知道自己遇上了江湖高手。只有秦啸天和萧靖对看了一眼,拄意到动手脚的并非那青衣姑娘,而是在她身后的那名男子。

  “这下可安静多了。”她笑笑地扫视众人,然后站起守扬声道:“很高兴扬州城内的诸位今皆能到场与会,各位只要在往后都能像今一般的配合,咱们海龙战家绝对不会为难大家,希望在和平相处之外,更能协调出合理的运费。”

  此语一出,可让商家们呆了一呆。这姑娘就是战家的代表?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商家应帖前来,战家却随随便便使派出一位姑娘应付他们?开什么玩笑!

  几位老板立时面,陈老板第一个发难“海龙战家虽然是海上霸主,但派个小姑娘来应付咱们,是否也过分了一点?叫你家主人战青出来,否则一切甭谈!”

  不少商家也火大的一一附和,你一言、我一句的。

  “对,叫战青出来!”

  “拿出诚意来!”

  “这里是扬州,可不是战家的地盘!”

  “咱们不和女人谈生意!”

  “叫战青出来!”

  一时之间,厅堂内吵闹不休,青衣姑娘冷着脸站在前头,就听这些迂腐的商家们,这边一句小姑娘、那边一句不和女人谈生意,听得她火气越来越大,猛然一拍桌子…

  “统统给我闭嘴!”

  桌子发出巨大声响,她说话的声音却更是洪亮,在人声瞬间静下来时,她眯着眼向前倾身,一字一句的对着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说:“我就是战青!”

  一阵静默,众人瞪着那自称是战青的姑娘,然后…王老板第一个起身调头就走,陈老板二话不说跟着也往门口移动,连声招呼都没打,其他人陆陆续续随之跟上,屈胖子若不是被点了道,绝对是第一个走出大门的人。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种场面,但她仍然被这些人轻视的的态度给伤到了。

  他们甚至连个听她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

  只因为她是个女人…

  战青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但她了下来,冷声提醒众人:“扬州城内目前百分之八十的船运都在我的手上,不想做生意的,大可以走出四海楼的大门。”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那些想走的人脚步不由得缓上了一缓。

  一直没说话的邹玉成这时突然开口,皱着眉道:“小姑娘,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是来玩的。”

  她看着仍坐在位于上的邹老头,有些讶异他没离开,而那些离开的人听到邹玉成说话,纷纷意识到他还在原位,随即更发现秦啸天也没离开,他们不迟疑地停了下来,因为这两个人不会做赔本生意。

  “我也不是来玩的。”战青寒着一张俏脸回道。

  己回到秦啸天身边坐下的萧靖突然微笑话道:“既然大伙儿都是来谈生意的,那就算有了共识,如果是有利益的,相信各位老板绝不会放掉这赚钱的机会。俗语说的好,有钱大家赚,各位老板何不听战姑娘把语说完再做打算?”

  众人听到有钱可赚,这下可全打消了去意,才站起来的人坐了下来,到了门口的也全都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着。

  战青看了那书生一眼,她本来就想将语说清楚,是那些人根本不想听,但此刻,场面总算是镇了下来,至少目前一个人都还没踏出大门口,而原因就是这家伙开口说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语,将重点进了这些王八的脑袋里。

  他那么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她极力想达成的事,实在是让人感到生气。

  战青皱了下眉头,扫视眼前的商家们,她濂口气,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相信只要她将那计划提出来,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赞同。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两年来冬霜夏早、蝗害四起,各地收成皆不好,米价被某些不肖商人借机拉抬…”她说边意有所指的看了其中几位,他们的反应是轻哼一声,显然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战青未多加理会,继续说道:“大家互相抬价,恶循环之下只会造成价格居高不下,寻常人家买不起米粮…”“买不起就别吃啊。”其中一名富商满脸不屑“难到还要咱们开仓赈灾?咱们是在做生意,又不是在当菩萨。”

  战青极力忍住自身的厌恶情绪,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要个位当菩萨,请听我把话说完。”

  那富商悻然哼了声,见她一直冷冷地瞪着自己,才勉强点下头表示答应不再开口。

  战青见状才又继续道:“一般人家买不起米粮,只会造成诸位米仓中的货销不出去,新米放一年便会变旧米,再良好的米仓也是会生米虫出来。没有人能保证明年后年依然会是霜旱连连,若气候好转,咱们南方这儿必能有良好收成,试同各位囤积的旧米能否与明年的新米相较?也许现在真的有人能卖到一斗千金,但到时你们的存货只能以低价卖,甚至丢到河里。”

  “你的意思是要咱们降价求售?”王老板讪笑着“哈哈,为了明年的不确定,放弃今年铁赚的银两,咱们有不是笨蛋。”

  其他人也笑这位战大小姐太过天真。

  战青对众人的讥笑不以为意,只是以响亮的声音再度盖过众人,正地道:“我的确是要各位降价求售,但是依然能够赚到十足的银两,甚至更多!”

  这句话引起了秦啸天的兴趣,一直维持沉默的他突然开口“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他一开口,就让不少人敛起了笑容,狐疑的偷瞄这扬州第一大富商。难道他真相信这位姑娘会有什么赚钱的好主意?

  秦啸天的注意让战青得到不少鼓舞,她双眉一扬道:“咱们目前米价昂贵,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但是北方大城却依然有能力收购,我相信诸位有不少米粮都是运往北方倾销。但是,就算能销至北方,也要经过二至三次的剥削,其中运输占了大半成本;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家漕运行能直接一路将货物载运至长安、洛。”

  她审视着众人,很满意地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有了兴趣、变得较为专拄地倾听她说语,因此更有信心的继续下去。

  “原因一,是在于现有的漕运商行都不够大,每每只能运行短程便要与下一家当地的漕运。第二,因为灾荒手敛民纷为盗匪,陆路有山贼、水路更有水盗,运货三次便有一次要遭劫掠,其中损失惨重更是不在话下。”

  语说到此,不少人心有同感,频频点头。但陈老板还是颇为不屑,质疑道:“这又和要咱们降价售粮有什么关联?”“当然有关联。”战青一展笑颜,自信的说:“问题出在货运上。只要有一家能够一路到底、还能抵挡盗贼的运行出现,运送成本绝对能降低三成以上。”

  “你不是说目前没有任何一家漕运能做到吗?”王老板提出质疑。

  “以前是没有,现在有了。”她黑瞳明亮生辉,双手叉,气字轩昂的道:“咱们海龙战家的四海航运就做得。我们有船、有技术,人员训练良,熟悉水只要是水上,绝对没人可与之较量。再者,河运若不成,走海运战家更是得心应手。”

  “你的运费如何计算?”邹王成并不苯,不会以为这战家大小姐会好心捉议帮忙运货。

  “我只要求一件事,希望诸位一致降低米价。战家将诸位的运送成本降低,诸位就能销得更多,相对的就赚得更多,而这中间省下来的差价,除了咱们战家该拿的一成运费,其余差价必须反应到售价上!”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秦啸天扬眉询问。

  战青笑容更加灿烂“不只咱们战家有好处,这是三方受惠的事。第一,战家开了这条航线,增加了一笔固定的收入;第二,因为咱们的加入,让扬州的商家们多了更大的商机,且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第三,也因为米价的降低,百姓买得起米粮。”

  停了一停,口气又道:“平民百姓若能平安过活,绝无人会想去当民盗匪,只要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经济必能提升,当经济越好,诸位赚钱的机会就越多,诸位赚钱的机会越多,咱们货运的生意就越好,这是互相循环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若是照目前竞相抬价恶竞争的模式,别说明年了,今年能赚多少都还是个问题,那些多出来的米粮到最后只会烂掉而已,希望各位能三思。”

  这几番话说下来,可真让座上几位大老板对这战家大小姐刮目相看,她提出来的计划相当实际,再且不赔钱又能换得好名声,的确是有其可行

  众人各自沉思量,更有人己经私下计算起得失利益,窃窃私语的有,一脸高深莫测、不发一语的也有。

  “诸位老板认为如何?”她扬眉凝问,脸上表情镇定;其实手心都在冒汗。

  问题之后,引发的是一阵沉默。半晌,秦啸天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转身离去,战青心一紧,知道这人一走,大半的人势必会跟着离开。

  偏偏他又是其中最有可能反对的人,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有养船队的商家,而且训练有素,虽然比不上战家的,但仍足以运输货物,他其实没必要加入这笔生意的,他有船队,所以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差别。

  战青紧张的看着秦啸天。她赌的,是他的良心。

  他直视她的双眼,开口说;“我加入。”

  三个字,让战青笑开了笑脸,但她并没有因此被冲昏了头,只微一点头道:“明智的决定。”

  随着秦啸天的加人,其他商家纷纷跟进,包括被解开道的屈胖子也不例外,虽然他极度的不高兴,但他绝不会和钱过不去。

  那一夜,四海搂中谈成了一笔当年最有价值的生意,海龙战家的名声更是从海上传到了内地,跨足河运!

  巧的是,当天夜里,久旱不雨的扬州城忽然下甘霖,滋润了干裂大地。

  此事被人穿凿附会,蔚为奇谭,战家聪慧精明的大小姐战青,更是从此被扬州人尊称为…海龙女。  wWW.ijSXs.cOm 
上一章   青龙玦   下一章 ( → )
《青龙玦》精彩绝伦,是黑洁明耗费无数心力并历经数次思想斗争后才码出的,极速小说网提供青龙玦最快更新全文阅读.致力最快速更新青龙玦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